去往鹵城途中的夏侯淵,知道自己要去打一場無可避免的必敗之仗。
滿心都是無奈和糾結。
可就在這時,他見到了夏侯惇的信使。
他心中咯噔一下。
不知道該如何向丞相和元讓解釋涼州之失。
可觀信中之言,卻讓他眼前一陣發黑,竟大呼一聲,徑直栽落于馬下。
丞相竟命斷于黃沙之中?
吾孟德兄南征北戰,天下無敵,怎會怎會如此猝然離世?
他不愿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可夏侯元讓不是一個信口胡言之人。
在信中,夏侯惇讓他不要再攻打涼州了。
領兵往陽平關而來。
與他和曹仁共商大計。
夏侯淵縱然悲痛無比,亦知這是最理智和正確的做法。
遂放棄攻打鹵城,率兵往陽平關而來。
三位曹氏宗族大將,帶著滿腔的悲痛,終于陽平關聚首。
這一下,可把駐守南鄭與大安的文聘等人嚇個夠嗆。
以他眼下的兵力,應對曹仁一路兵馬尚且游刃有余。
即便大安未必能守住,南鄭也定然固若金湯。
可如今夏侯惇與夏侯淵竟雙雙提兵而至,這陣仗……莫非曹氏是要傾盡宗族精銳,在諸葛軍師不在之時,孤注一擲強攻南鄭?
南鄭城旋即全境戒嚴,街巷間甲胄鏗鏘。
張魯不得不復出,坐在四輪車上,調遣了全城兵馬。
以備曹將攻城。
可蹊蹺的是,曹仁、夏侯惇、夏侯淵三路兵馬會師之后,竟遲遲按兵不動。
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可很快,涼州有消息傳來。
那位縱橫天下、橫掃北方諸侯的曹孟德,竟在一場百年難遇的沙暴中猝然殞命。
張魯心中疑竇叢生,正欲提筆修書,向諸葛仙君求證消息真偽,諸葛亮的信使已然策馬入城。
展開那封墨跡猶帶風塵的竹函,只見其上字跡沉穩如舊,卻寫著石破天驚的字句:
“曹操確于黃沙中殞命,現已于涼州依公侯禮制安葬。”
……
而此時此刻。
夏侯惇,夏侯淵,曹仁三人正坐在陽平關內府書閣之中。
縱然于禁、樂進、李典、臧霸等亦是曹操肱股良將。
但這等頂端決策之事,他們這等將領還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二位賢弟。”
夏侯惇乃坐主位,首先發話:
“如今丞相薨逝的消息,不消多日便會傳到許都。
許都一旦聽聞噩耗,必生大亂。
當務之急,我等當速歸于許都,與荀先生同心協力,穩住許都的局面,更要從諸位公子中擇一人扶立為嗣,方能承繼丞相之大業。”
他話音稍頓,指尖輕輕叩著案幾,眉宇間凝起一層憂色:“可棘手的是,丞相生前從未明言,若他遭遇不測,當以哪位公子為嗣。”
曹仁和夏侯淵對視一眼,知事關重大,亦不知如何選擇。
曹仁抱拳問道:“元讓兄有何見教?”
夏侯惇撫髯嘆道:“余子不論,唯有三子可舉。”
夏侯淵點頭道:“請元讓兄直言,哪三子可舉?”
夏侯惇審慎而言:“二公子曹丕身為嫡長,又精于兵法、深諳謀政,論理,自當由他繼嗣。
可四公子曹植才華冠絕天下,亦為丞相所愛。若他得繼嗣,必為天下士子所支持,于丞相大業亦非壞事。
而丞相最喜之子,莫過于七公子曹沖。他聰明絕頂,有神童之姿,丞相常夸他‘智計類我,日后必成大器’。
這三位公子各有優勢,我倒想問問二位賢弟如何看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