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綿長的鼾聲里,她突然捕捉到屋檐瓦片輕響——那是粘桿處特有的踏瓦無痕身法。
睫毛微微顫動,她望著龍榻上明黃的錦被,想起石飛揚在白楊谷浴血時,琉璃眼眸里燃燒的戰意在月光下流轉。玉足悄無聲息踏過金磚,繡著并蒂蓮的寢衣在夜風中輕擺。
窗欞上那封密函在月光下泛著冷白,朱砂字跡刺得她眼眶發燙。
“結黨營私,收買軍心……”指尖撫過字句,仿佛看見石飛揚在沙場上揮刀的英姿,又想起他說“等我登基,要讓四億百姓吃飽飯”時,眼中比天山雪還要純凈的光。
“不可以……”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怕驚醒沉睡的帝王。
簪著東珠的發鬢微微搖晃,突然將密函按在唇上。
冰涼的紙頁貼著溫熱的唇,若瑤閉上眼睛,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跳震碎宮墻。
咬碎紙張的瞬間,苦澀的墨汁混著血味漫上舌尖——那是粘桿處特制的毒墨,可她顧不得了。
喉間傳來灼燒般的疼痛,她卻露出比月光更溫柔的笑。
記憶如潮水涌來,記得他施展明玉功時,肌膚泛起的琉璃光澤比最名貴的和田玉還要動人。
“弘歷,我愛你……”她輕聲喚著,將最后一點紙屑咽入腹中。
此時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若瑤扶著宮柱喘息。腹中翻涌的劇痛讓她眼前發黑,卻強撐著理好鬢發。
轉身時,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道永不折斷的守護。
而在吞下密函的剎那,她忽然明白,自己早已不是那個被武當派送入宮的暗樁,而是甘愿為“弘歷”墜入深淵的女子——哪怕這深淵,是帝王猜忌的萬丈寒潭。
緊接著,若瑤掏出天山雪蓮水和少林至寶“少還丹”、“大還丹”,用天山雪蓮水,送服“少還丹”和“大還丹”,從鬼門關邊緣撿回了一條小命。
當石飛揚騎著汗血寶馬踏入京城時,百姓夾道歡呼。
石飛揚望著紫禁城的飛檐,輕撫腰間玉佩——那上面“天下歸心”四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而暗處,粘桿處的密探正飛速記錄著他的一舉一動,卻不知這玉面王爺,早已在血與火中,織就了一張更大的權謀之網。
太和殿外,三十六盞蟠龍銅燈將丹陛照得亮如白晝,漢白玉欄桿上的螭首仿佛在燭火中蘇醒。
石飛揚玄色錦袍繡著暗金蟒紋,腰間鹿皮袋在光影中泛著神秘的幽光,隨著他踏上層層臺階,朱雀虛影若隱若現,引得兩旁侍衛暗自側目,卻什么也瞧不見。
殿內沉香裊裊,雍正皇帝龍袍上的金線蟠龍在燭火下吞吐著光暈。
當石飛揚行至丹墀之下,三跪九叩大禮行得一絲不茍,額間觸到金磚的涼意,卻比不過殿內暗流涌動的緊張氣氛。滿朝文武蟒袍補服交相輝映,目光如炬地盯著這位得勝歸來的皇子。
“皇兒此次平叛,當真乃朕之肱骨!”雍正的聲音裹挾著帝王威壓,震得殿內懸著的編鐘嗡嗡作響。他抬手示意石飛揚起身,目光掃過其染血的披風,“這等豐功偉績,足可載入史冊!”
石飛揚緩緩直起身子,琉璃眼眸在光影中流轉著溫潤的光澤:“皇阿瑪謬贊。此次能平定叛亂,全賴皇阿瑪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他言辭懇切,抬手輕撫腰間鹿皮袋,似是在與朱雀精魂對話,“臨行前皇阿瑪的諄諄教誨,如洪鐘大呂,時刻在兒臣耳畔回響。更有圣祖爺爺在天之靈護佑,才讓我軍一路披荊斬棘。”階下群臣交頭接耳,贊嘆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