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嵩山劍派的燈火在夜色中明明滅滅,宛如鬼火閃爍。
石飛揚握緊她的手,琉璃眼眸閃過寒芒,堅毅地道:“嵩山的內鬼,害得你我險些命喪黃泉,還囚禁掌門,勾結外敵。這筆賬,我們遲早要算清楚!”
說罷,他從腰間神秘的鹿皮袋中喚出朱雀。這神鳥展翅足有十丈,赤色羽毛在月光下泛著琉璃般的光澤。石飛揚摟著江采萍,輕輕躍上朱雀背部的帳篷。
帳篷內鋪著柔軟的獸皮,四周綴滿夜明珠,將兩人的身影映得朦朧而溫柔。
江采萍靠在石飛揚懷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只覺滿心安寧。
石飛揚低頭看著她絕美的容顏,忍不住在她唇上輕啄一口,憐愛地道:“睡吧,我的小美人。明日一早,咱們就去谷底探個究竟。”
次日清晨,嵩山的晨鐘悠悠傳來,驚起滿山飛鳥。石飛揚和江采萍在朱雀背上的帳篷中醒來,晨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灑在兩人臉上,映得他們的笑容格外燦爛。
石飛揚將江采萍摟得更緊,在她耳畔低語道:“夫人,還記得昨日墜崖時,我聽到谷底有奇怪的聲音。咱們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嵩山掌門的下落。”
江采萍抬起頭,美目盈盈,柔順地道:“石郎,無論你去哪里,我都跟著你。只要在你身邊,我就什么都不怕。”說著,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但是,卻舍不得離開石飛揚的懷抱,她撒嬌地道:“我好困!”石飛揚哈哈一笑,抱起她,為她穿衣服。無奈,江采萍這才從石飛揚的懷中起身。
兩人乘坐朱雀,緩緩降入谷底。
踏入山谷的剎那,江采萍的指尖驟然收緊,石飛揚腰間的玄霜刃竟發出細微的震顫。腐葉堆下滲出暗紫色的黏液,在地面蜿蜒成蛛網般的紋路,所過之處,連青石都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響。千年古樹扭曲的枝干上垂落灰白色的絮狀物,像極了未干的裹尸布,每當霧氣掠過,便簌簌抖落細碎的骨粉。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琉璃肌膚泛起的冰藍光芒剛驅散身前的霧氣,卻見濃霧深處浮出數十雙幽綠的眼睛。那些眼睛懸浮半空,隨著呼吸明滅,忽遠忽近間,隱約可見眼眶里翻涌的蛆蟲。
江采萍的長劍本能地出鞘,劍花卻驚飛了棲息在樹洞中的東西——數百只人面蝙蝠尖叫著撲來,它們的翅膀上長滿人臉般的褶皺,每一張“面孔”都掛著凝固的驚恐表情。
腐葉下突然伸出慘白的手臂,指甲漆黑如鉤,死死攥住江采萍的腳踝。石飛揚暴喝一聲,玄霜刃斬落的瞬間,那手臂竟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濺在他琉璃肌膚上騰起陣陣白煙。
更駭人的是,四周的枯樹開始滲出血珠,沿著樹皮紋路匯聚成溪流,在地面勾勒出詭異的符咒。
行至斷崖處,墨色的溪水表面突然炸開漣漪,浮出半截腫脹發白的尸體。
那尸體穿著殘破的嵩山派道袍,面部早已被啃噬得只剩森然白骨,唯有腰間的掌門玉佩在幽暗中泛著冷光。當江采萍俯身查看時,尸體的喉骨突然發出“咯咯”聲響,無數細小的蜈蚣從七竅噴涌而出,朝著她的面門撲來!
石飛揚冷哼一聲,他的“驚目劫”應念而生,冰寒目光掃過之處,蜈蚣瞬間凝結成冰晶。
忽然,整座山谷開始震顫,祭壇方向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響。十二根漆黑的石柱破土而出,每根柱身都嵌著活人俑,他們的皮膚被剝去,露出肌肉下蠕動的絲線,仿佛被無形的手操控的傀儡。
祭壇中央,那柄銹劍突然迸發血光,劍身纏繞的紅綢無風自動,在空中拼湊出“來——陪——我——”的字樣。此時,江采萍的足尖恰好觸到一片溫潤的苔蘚,那苔蘚竟在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踩上去如踏云端。石飛揚攬著她的腰肢騰空而起,卻見腳下的腐葉堆突然裂開,露出無數瑩藍色的孢子——它們像被驚動的螢火蟲,撲簌簌飛離地面,在空中交織成流動的星河,照亮了頭頂扭曲如虬龍的古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