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你能忍下來,什么都不說,那就算我誤解你了。”周景行又變成了那副溫文有禮的模樣,眼睫低垂,“你好好休息,我叫醫生過來。”
這次的醫生有些粗暴冷血,他檢查的時候下手沒輕沒重。
“好疼,有傷口,你輕一點檢查。”
醫生翻了個白眼,“你爽的時候怎么不叫疼?”
秋榕榕臉色變得難看。
最后開了一些治療外傷的藥膏。
“這個藥怎么用?”秋榕榕還有話要問醫生,得保持客氣。
醫生沒好氣地把藥膏往床上一扔,“你自己不會看說明書啊,上面寫得明明白白的問我做什么?”
“說明書上是外文。”秋榕榕瞇著眼睛看著說明書上的小字,這上面是哪個國家的語言她都認不出來,應該是很小眾的國家。
“那你去問別人,我的工作結束了。”醫生似乎心里有怨氣,一秒鐘也不愿意在這個房間里多待。
周景行皺著眉,看著醫生格外沒耐心地離開,他問沈硯川,“你從哪里請來的人?脾氣這么差。”
“不是請的,是拿槍逼的,我拿他老婆孩子威脅他,他才愿意過來幫忙看病。態度差很正常。這艘船上沒有好醫生,唯一好點的昨天被你殺了。”
“昨天那個醫生是周紅霞的人。”
沈硯川聳肩,攤開手,“是啊,所以你殺了很正常。”
周景行嘆了口氣,“這次應該讓江無渡同行。”
江無渡是醫生。
雖然執照被吊銷,但是技術還在。
他們如果受了那種不方便去醫院處理的傷,最終都是由江無渡幫他們包扎縫合的。
“這不重要。”沈硯川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著牙簽的兩端,“阿行,你不是在審她,你是在玩她,你想玩得盡興,我不攔你,但你真的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嗎?”
他們都清楚,他們根本不在乎什么證據。
他們只需要像以往一樣,把人折磨一番,人在極度的痛苦中反反復復說出來的話,一定是真話。
那才是他們真正的習慣。
他們只需要相信那種狀態下人說出來的話就可以了。
證據什么的,不需要。
他們又不是好人,不看這些。
周景行從來沒有相信過秋榕榕說的話,她只是撐下去,這是他給予她進步的獎勵。
“這幾天給她一點自由,她如果真的和周紅霞有交流,肯定還會再見面。”
給人希望,再讓人絕望。
沈硯川看著房間里正在給自己上藥的秋榕榕,也笑了起來,“還不如直接逼他她說出來,玩這么一大圈,她會崩潰的。”
“如果崩潰,游戲結束。”
沈硯川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挺在乎她的。”
“這段時間,你和江無渡已經提醒我很多次,無非就是擔心我把自己玩進去。”周景行眼神溫和得如同三月的春風,“在你們眼里,我就那么分不清正事和樂趣?”
沈硯川尷尬地推了一下眼鏡,“你看出來了。”
“你們明知道那不可能。”
“是啊。”沈硯川在這一瞬間覺得秋榕榕很可悲。
她自以為是的籌碼,其實不值一提。
而周景行,永遠只是那個溫柔笑著做壞事的周景行。
他和他們是一類人。
他們的初衷永遠不會改變。
秋榕榕上完藥之后,在心里默念上次紙條上的內容,防止自己忘記,然后趕緊睡覺,攢足精神,為自己搏一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