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寒默了默,道:“這種事就不必多說了,你出去吧。”
凌鶴行過禮之后便趕緊跑出了書房。
他鮮少有這么不穩重的時候,沈弗寒搖頭失笑,繼而想起今日對他不假辭色的溫嘉月,笑容頓時收斂了幾分。
他飽蘸濃墨,在宣紙上寫下袁記二字,繼而在周圍寫下云府、首飾鋪子和醫館。
溫嘉月最后一次去袁記的時間是一月末,云才人入宮前一個多月。
那日發生了偶遇絨兒一事,之后她再也沒有去過了,距今已有四個月。
可是她以前一個月至少去兩次。
結識云才人的貼身丫鬟之后,她仿佛也忘了自己常吃袁記點心。
只是……若是她真的是為了結識云才人才去的,對她又有什么好處?
一個體弱多病的才人,除了有皇上短暫的恩寵之外,并無可取之處。
今日與云才人見面,她能得到什么?增加與長公主的見面機會?
可她為何一定要認識長公主?
倏然間,沈弗寒想起她生下昭昭那日說的話。
她提到了長公主,說他滿心滿眼都是長公主。
以為他和長公主有私情嗎?
就算是這樣,為何一定要認識長公主?
沈弗寒捏了捏眉心,見窗外天都黑透了,沒再深思下去,起身前往臥房。
溫嘉月正在和沈弗念說著宮里的事,見他進來,立刻止住話頭。
沈弗念沒瞧見他,催促道:“你快說呀,皇上真是這樣的?在云才人面前跟個求夸獎的孩子似的?”
沈弗寒便投來意味不明的一瞥。
溫嘉月輕咳一聲,含糊道:“明日再說吧,咱們先去用膳。”
過了大半個時辰,沈弗念和沈成耀回去了。
沈弗寒這才說道:“以后不要編排皇上了。”
溫嘉月嘟囔道:“實話實說而已,我可沒有添油加醋。”
而且沈弗念又不會外傳,她不出府,能說給誰聽去?
沈弗寒皺眉道:“實話實說也不行,私下議論皇上不是好事。”
見他神色嚴肅,溫嘉月便不再提了。
兩人各自梳洗之后,昭昭也被抱到了床榻上。
沈弗寒讓她喊“爹爹”,昭昭卻一直不喊,嫌他鬧得煩了,小手一揮,給了他一巴掌。
雖然不疼,但是響聲清脆。
沈弗寒握住昭昭的手,淡淡道:“看來昭昭的性子像你多一些。”
若是他平日里這樣說,溫嘉月肯定是要贊同的。
可是他偏偏在昭昭打了他一巴掌之后才說,分明是在說她當初也打了他一巴掌的事。
溫嘉月不想理會他,好好的,翻什么舊賬。
沈弗寒也沒再多提,而是說道:“最近你怎么不去袁記買點心了?”
溫嘉月怔了怔,他果然去調查了。
不過她也沒有慌亂,淡然道:“有些吃膩了,而且袁記這么遠,我懶得過去。”
沈弗寒問:“你總是親自過去,為何不讓下人去買?”
溫嘉月心里咯噔一聲,一時找不到很好的理由。
她以前去的次數確實太頻繁了,沒辦法解釋。
正心急如焚著,她忽然急中生智。
“點心自然是剛出爐的好吃,等下人買回來,早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沈弗寒頷首道:“你說的有道理。”
溫嘉月也沒管他到底信沒信,轉移話題道:“侯爺若是喜歡那家點心,我明日便去袁記一趟。”
“不必了,”沈弗寒一邊輕拍著昭昭的后背一邊開口,“我不愛吃甜食。”
溫嘉月便沒再多說什么。
沈弗寒又叮囑了一遍:“下次皇上再邀你進宮,記得告訴我。”
聽他這話的意思,仿佛明日便會邀請似的。
溫嘉月打了個哈欠:“我知道了。”
她心說哪有這么快,她和云溪雖然是朋友了,但是朋友也不是天天見面的,而且她還身處皇宮,見一面難上加難。
而且,云溪現在只是一個小小才人,遠遠沒到獨寵的時候,不是每天都會見到皇上的。
依她看,下次邀約至少是半個月之后。
沒想到,過了兩日,宮里便送了請帖過來,邀請溫嘉月進宮一趟。
今日是休沐日,溫嘉月便差人去書房告訴沈弗寒一聲,更衣之后,這便要去宮里了。
沒想到還沒走出臥房,沈弗寒回來了。
“我陪你一起進宮。”
溫嘉月抿了抿口脂,微微揚眉,這次不怕撞見長公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