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姐姐,你來了。”
她上前幾步,握住了溫嘉月的手。
就算裹得嚴實,她的手也是帶著淡淡的涼意的。
溫嘉月下意識反握住她的手,想幫她捂一捂。
云溪愣了下,笑道:“不礙事的,我的手常年都是這個溫度,暖不熱的。”
她拉著她坐下,擔憂地道:“嘉月姐姐,我們前日才見過一面,今日我又讓你進宮,會不會耽誤你的事?”
溫嘉月搖搖頭:“我今日沒什么事,正想著如何打發時間呢,正好,你派人過來了。”
云溪松了口氣:“我還怕嘉月姐姐怪我太黏人,因著生病的緣故,我從小到大都沒什么朋友,好不容易結識了嘉月姐姐,我便想常常見你。”
溫嘉月順勢問道:“皇上居然這么輕易地便答應了嗎?”
“今日清晨,皇上來我這里坐了坐,我便跟他提了此事。”
咳了幾聲,云溪繼續說道:“皇上還說這點小事以后不必問他,直接下帖子便好,只要你有空就可以進宮。”
溫嘉月不由得咂舌,問:“別的嬪妃有這個待遇嗎?”
云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自從住在春和軒,她便沒再出去過,別的嬪妃的事她也從未打探過,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吃味。
皇上擁有這么多嬪妃,她只是最不起眼的其中之一罷了。
但是只要她不去過問,皇上便是獨屬于她一人的,她甘愿蒙蔽自己的雙眼,給自己制造這種錯覺。
溫嘉月聞言有些著急:“你身在后宮,也該為自己打算才是,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云溪笑道:“我的身子不好,說不定哪日便……何必去費心思打探這些,萬一讓我更傷心了,豈不是庸人自擾。”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溫嘉月一時不知該怎么勸她。
想了想,她認真道:“你不關心旁人,旁人卻會關注你,將你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稍有不慎便會被害。你仔細想想,若是你原本可以活到一百歲的,可是如果被人謀害,可能活不過明日。”
云溪若有所思道:“我記得了。”
見她聽進去了,溫嘉月便沒再多提,一口吃不成胖子,此事得慢慢來。
陪云溪待了小半個時辰,便有宮女進來稟報,沈弗寒已經在分別的地方等著她了。
云溪羨慕道:“嘉月姐姐和沈大人真是恩愛。”
溫嘉月連忙說道:“面子活罷了,私底下他可不會這樣。”
她暫時還不知道云溪和李知瀾的關系好不好,但是她們倆以后見面的次數肯定很多,這種話可不能讓李知瀾聽了去。
所以她得給云溪灌輸她和沈弗寒是表面夫妻的思想,以防李知瀾多想。
和沈弗寒出了宮,兩人徑直回到侯府。
剛進臥房,溫嘉月便催促道:“在宮里,我一個字都沒提,侯爺可以說了吧?那位神醫是誰?”
沈弗寒微微揚眉:“神醫?”
頓了頓,他這才說道:“這位神醫你見過的,是蘇葉。”
溫嘉月頓時愣住,怎么會是他?
沈弗寒緩緩說道:“蘇葉的身份你知道的,駐守邊關的蕭將軍的小兒子,幼時便對醫理感興趣。”
溫嘉月點點頭,這些她都清楚。
沈弗寒繼續說道:“年幼時,他誤入醫館,郎中見他悟性極佳,便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后來才得知,這位郎中是大隱隱于市的神醫,最擅長的便是調理女子身體。”
溫嘉月問:“那么讓這位真正的神醫來治病,豈不是不會失敗了?”
沈弗寒飲了口茶,道:“神醫早已仙去多年,至于蘇葉最后有沒有學成,我并不知曉。”
溫嘉月若有所思:“若是試一試,皇上應該不會怪罪吧?”
沈弗寒淡聲道:“試試倒也無妨,但是蘇葉的身份太過敏感。”
蕭將軍駐守邊關,其家眷無詔不得回京。
蘇葉回京本就冒險,景安侯府也是擔了風險的,怎么可能讓他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皇上面前?
溫嘉月抿緊了唇,忽的福至心靈。
“若是皇上召他回京呢?”
沈弗寒道:“蘇葉有沒有回邊關,我不得而知。若是回了,蕭將軍得到旨意,一定會打他一頓,然后借此婉拒皇上。若是沒回,蘇葉不在邊關的消息便會散布出去,整個蕭家都要遭殃。”
他將這個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她聽,溫嘉月也知曉此計行不通了,不由得嘆息一聲。
“所以,此事你知不知曉都是一個結果,”沈弗寒淡然道,“我自有我的考量,不必質疑。”
溫嘉月敷衍道:“是是是,侯爺最厲害了。”
看出她口不對心,沈弗寒道:“要夸便好好夸。”
“我怎么沒有好好夸了?”
沈弗寒眸色漸深,直接吻上她的唇。
分明是軟的,說出的話卻這么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