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而不答:“侯爺先更衣吧。”
說著她便要走出房去,沈弗寒卻攔住了她。
“你幫我。”
溫嘉月直覺有些危險,正要借口抱著昭昭不方便,沈弗寒便喚來了奶娘。
等昭昭被抱走,他順手關上門,又握住她的手腕,帶她進了內室。
溫嘉月還沒反應過來,已經站在衣櫥邊上了。
沈弗寒站在她身后,雙臂圈著她,打開衣櫥,低聲道:“你幫我挑,好不好?”
他似乎在宮里喝了酒,淡淡的酒氣吹拂在耳后,讓耳朵也燒了起來。
溫嘉月偏頭躲避,隨手指了一件:“這個。”
沈弗寒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微怔了下,黑色?
他極少穿深色,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他本就偏冷,穿深色壓迫感更重。
不過既然她選了這件,沈弗寒便拿了出來。
他握住她的手,輕輕放在腰間。
“幫我解開。”
溫嘉月莫名有些緊張,手也開始發抖,半晌沒解開玉帶。
沈弗寒低嘆一聲:“又不是讓你行房,這么緊張做什么?”
“行房”兩個字落入耳中,溫嘉月更加無措。
她嘴硬道:“我沒有,我只是有些生疏了。”
她已經許久沒幫他寬衣解帶,一時想不起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沈弗寒帶著她的手隨意撥弄了兩下,玉帶應聲而開。
溫嘉月有些臉熱,快速幫他褪去外裳便轉過身去。
“侯爺還是自己來吧。”
她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被他拉了進來,居然就這樣稀里糊涂地開始幫他寬衣解帶了。
她明明可以直接走人的。
說完她便快步往外走去,卻又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落入一個堅實熱燙的懷抱。
緊接著,他低頭吻了下來。
溫嘉月被迫仰起臉,承受著他又急又兇的親吻。
印象里,沈弗寒從來沒有這么失態過,他總是游刃有余,不疾不徐。
此刻卻顯得分外急切,仿佛只有親吻才能安撫他,讓他暫時平靜下來。
唇齒被攻占,呼吸被掠奪,細腰被大掌緊緊禁錮,每一處都失守。
溫嘉月“唔唔”兩聲,本想表示抗議,發出的聲音卻像是嚶嚀,又軟又甜。
她便聽見沈弗寒的笑聲,疾風驟雨般的吻頓時變成和風細雨。
“所以,這一個月有沒有想我?”
他依然吻著她的唇,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短短的一句話,讓溫嘉月回到他離京前的那個晚上,整個人頓時燒了起來。
她胡亂應了一聲。
他又問:“我寫給你的信,都看了嗎?”
“看了的。”
“第二封寫了什么?”
溫嘉月:“……?”
怎么還帶提問的!
她頓時緊張起來,依稀記得寫的是月亮,便道:“你說月色動人。”
他又問:“完整的一句話呢?”
溫嘉月哪想得起來,沒好氣道:“你有完沒完了!”
沈弗寒頓了下,忽的松開了手。
“算了,不逗你了。”
晚上有的是時間慢慢算。
溫嘉月松了口氣,早知道生氣有用,她就早點發脾氣了。
身后窸窸窣窣,溫嘉月一眼都沒看,坐在梳妝臺前整理被他弄亂的發髻。
“走吧。”
溫嘉月應聲站起身,不期然望向一襲墨色圓領錦袍。
她從未見過沈弗寒穿這樣的顏色,視線便不由自主地上下掃視一圈,卻又在看到他的臉時垂下視線。
氣勢太足,壓迫感太強,就算日日同床共枕,她竟也覺得畏懼。
不過這一低頭,她反倒瞧見袍子上還繡著暗紋,是痩竹的繡樣,袖口一圈金線,低調又奢華。
沈弗寒忽然開口:“喜歡這件?”
溫嘉月咬唇道:“還是換一件吧。”
他好整以暇道:“你幫我換。”
溫嘉月立刻往外走去:“那就穿這件吧。”
說不定還能震懾一下老夫人。
沈弗寒跟上她,問:“要不要帶上昭昭?”
溫嘉月猶豫片刻:“若是我不想帶,侯爺會答應嗎?”
“我詢問你的意見,便是想以你的回答為準。”
溫嘉月不禁腹誹,現在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方才關起門怎么不做了?
不過既然他這樣說了,溫嘉月便讓奶娘好好照看昭昭,她和沈弗寒一起去凝暉堂。
不知是不是這身衣袍的威懾力太大,路上遇到丫鬟小廝,遠遠地瞧見他們便行禮,然后一溜煙地走遠。
溫嘉月便時不時地看兩眼,沈弗寒捕捉到她的目光,不由得眉宇緊鎖。
一會兒讓他換衣裳,一會兒又偷看,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在她又一次望向他的衣裳時,沈弗寒不動聲色地握住了她的手。
溫嘉月怔了下,壓低聲音道:“還在外面!”
“在房里,便可以為所欲為?”
他聲線平靜,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可說出的話卻讓人無端心慌。
溫嘉月強撐著鎮定開口:“你這是歪理。”
“歪理便歪理,”沈弗寒摩挲著她的手,低聲道,“我離京一個月,該補上欠我的四次了,從今晚開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