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實在不愿意在外面與沈弗寒討論這種事。
她壓低聲音道:“閉嘴!”
沈弗寒也并未多說,只是慢條斯理地應了聲好。
“放手。”
沈弗寒卻沒聽她的,反而攥的更緊。
溫嘉月驚慌道:“會被人瞧見的。”
沈弗寒淡然道:“瞧見又如何,誰敢多說半個字?”
溫嘉月咬了下唇,確實沒人敢。
而且托這身衣裳的福,沒有下人出現在五步之內的地方。
很快便走到了湖邊。
這里不再是光禿禿一片,湖中種了荷花,橋也建好了。
天還沒黑,工匠們都在抓緊時間干活,不遠處的湖心亭也初具規模了。
踏上拱橋,沈弗寒道:“是時候買幾艘船了。”
“不著急,離昭昭的生辰還有一個月呢。”
沈弗寒頓了下,問:“你準備讓昭昭在府里過生辰?”
溫嘉月故作詫異道:“是啊,不然去哪?”
她想避開昭昭生辰時如意被歹人殺害的命運,最好的辦法便是不去。
“自然是去廟里還愿,”沈弗寒神色不虞道,“你忘了?”
沒想到他竟還記得,溫嘉月這才恍然大悟道:“想起來了,那便去還愿吧。”
沈弗寒似乎對此事頗為熱衷,溫嘉月決定到時候裝病。
若是現在便被他發現她不想去,那么這一個月里,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她前往。
與其現在爭吵不休,不如到時候隨機應變。
很快便來到了凝暉堂。
溫嘉月動了動手指,沈弗寒適時放開她。
老夫人站在廳堂前,遠遠地瞧見孫子的身形便迎了上來。
“弗寒啊,可算回來了!”
溫嘉月很有眼色地與沈弗憂和沈弗念站在一起,沒打擾祖孫倆敘舊。
身后,沈弗憂小聲問:“嫂嫂,我大哥沒懷疑我吧?”
他帶嫣兒進府確實有些沖動,后來越想越怕,甚至到了做噩夢的地步。
好不容易調養好了,隨著大哥回京的日子臨近,他又開始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頭發都愁掉一大把。
溫嘉月也小聲回道:“你大哥他還沒過問這些事,你別太擔心了,小心露出馬腳。”
“我不能不擔心啊,”沈弗憂焦急道,“你看我大哥今日穿的衣裳,簡直就是索我命的黑無常!”
溫嘉月差點笑出聲,安撫道:“這是我給他選的,你別多想,不會有事的。”
沈弗憂還想再說點什么,忽的瞥見斜前方有一道銳利的視線射了過來,馬上老實了。
“弗憂似乎瘦了不少,”沈弗寒幽幽道,“最近沒睡好?”
沈弗憂頭皮發麻,立刻露出一個諂媚的笑。
“我這不是擔心大哥嘛,大哥辛苦了,我去給大哥倒茶!”
說著他一溜煙地跑回廳堂。
沈弗寒收回視線,道:“祖母,咱們也進屋吧。”
溫嘉月和沈弗念一起進去,身后跟著哭喪著臉的沈成耀。
沈弗念嘖了一聲:“一會兒記得給你舅舅行禮。”
沈成耀噘嘴道:“知道了娘。”
溫嘉月看了眼耀兒,笑道:“多日不見,我怎么覺得耀兒又瘦了不少?”
自從沈弗寒教他讀書,耀兒每隔一段時日便瘦一點。
她還以為這一個月沒有沈弗寒盯著,他會重新長肉呢,沒想到反而更瘦了。
她明明記得,上輩子他不知節制,越來越胖。
那時候明明才七歲,卻已經像個十歲的大孩子了,又高又壯的。
沈弗念打量著兒子,疑惑地問:“是嗎?”
她整日見他,倒是沒發現有什么變化。
沈成耀聞言卻得意一笑,朝著四舅舅擠眉弄眼。
沈弗憂完全沒有接收到來自外甥的視線,滿腦子都是“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