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只是一個趕走錢老和太醫的借口,其實溫嘉月毫無睡意。
頭疼和饑餓感交替折磨,她又剛睡醒,所以意識極為清醒。
見她一臉郁悶,沈弗寒問:“怎么不睡?”
“還是頭疼,”溫嘉月揉了揉額角,“總覺得難受。”
沈弗寒沒說話,卻靠近她,幫她按揉起來。
他力道適中,手法也極為專業,溫嘉月感覺沒那么疼了。
但他卻又忽然收回手。
溫嘉月不解地看著他。
“這樣不方便,”沈弗寒道,“坐起來。”
溫嘉月坐起身,正想靠在軟枕上,沈弗寒卻抱著她往前,緊接著,炙熱的胸膛便貼在了她的后背上。
溫嘉月怔了下,這個姿勢……也太親密了些。
他把她圈在懷里,堅實的臂膀環住她的手臂,讓她一動也不能動。
他的呼吸聲很沉,時而貼在耳畔,時而落在后頸,有些癢。
周圍充斥著書墨香,讓她身上也染上屬于他的味道。
溫嘉月有些不自在,但是他的按摩手法又很舒服,緩解了頭痛,她便沒有出聲。
但是不說點什么,似乎又有些怪怪的,太安靜了。
溫嘉月清清嗓子,問:“昭昭今晚不和我們一起睡嗎?”
“昭昭在常樂院,”沈弗寒解釋道,“等你病好之后,再將她抱回來。”
溫嘉月蹙眉問:“送到三妹那里做什么?”
只是發熱而已,而且她覺得自己差不多好了,除了有些頭疼。
沈弗寒靜默片刻才開口:“昭昭還小,萬一過了病氣,得不償失。”
他說的也有道理,溫嘉月并未反駁。
只是兩日后便是昭昭的周歲生辰,她總不能見不到昭昭吧?
想到這里,溫嘉月旁敲側擊道:“侯爺,我覺得過兩日我的病便好了,正好是昭昭的生辰,我們按照原計劃去寺廟還愿吧?”
“不去了,”沈弗寒道,“若是你身子好了,便去湖里劃船。”
他說的毫不遲疑,顯然是早就想好的。
溫嘉月徹底松了口氣,看來她裝病裝的很成功。
篤篤篤——
門外傳來如意的聲音:“侯爺,夫人,雪梨湯煮好了,現在要端進來嗎?”
沈弗寒問:“要不要喝?”
溫嘉月矜持地點點頭,勉為其難道:“那我喝一點吧。”
其實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地吃點東西,她才不會錯過。
如意走了進來,按照侯爺的吩咐,將雪梨湯放在小圓桌上便退下了。
沈弗寒走下床榻,端起雪梨湯。
溫嘉月正想接過來,他卻沒有遞給她,而是拿起了勺子,看這個架勢似乎是想親自喂她喝。
溫嘉月剛愣了下,一勺雪梨湯便喂到了嘴邊。
她只能將這一勺喝了下去,道:“我可以自己喝的。”
“你只要好好歇著便好,”沈弗寒垂眼舀雪梨湯,“別的事我來做。”
溫嘉月狐疑地看了眼窗外,有些記不清今天的太陽到底是從哪邊出來的。
“看什么?”沈弗寒催促道,“先喝了。”
溫嘉月一邊喝湯一邊看他,鬼使神差地問:“若是有一日我病重了,侯爺也會這樣照顧我嗎?”
沈弗寒的心頓時一顫,手驀地一抖,差點將雪梨湯撒在床上。
他及時穩住,看似鎮定地開口:“為何忽然這樣問?”
溫嘉月也發現自己問的有些突兀了,她搖搖頭:“沒什么。”
她只是忽然想起了上輩子病重之時,若是沈弗寒沒有離京……
唉,想這些又有什么用,他若是還在長安,李知瀾也沒膽子毒害她。
沈弗寒卻不依不饒地問:“你是不是預感到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