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看了沈弗寒片刻,忽的說道:“算了。”
她和他計較這些有什么用,他又不會改。
沈弗寒有一萬種方式和她講道理,然后說服她。
最后只會演變成生氣的人是她,脾氣大的人是她,無理取鬧的人還是她。
他甚至不屑于和她吵架。
溫嘉月始終記得她剛重生的時候,因為換奶娘的事,她也生過氣。
沈弗寒卻只是平靜地聽她說完,給她把脈,說她肝火旺盛,不能再動氣。
她說的話仿佛變成了笑話,他聽過了,便像風一樣消散了。
明明已經隔了一整年,但是那一幕還是如此清晰,仿佛發生在昨日。
既然吵不起來,那就別吵了。
她重新躺了下來,調整著因為生氣而變得急促的呼吸。
沈弗寒卻莫名慌亂起來,算了?什么算了?
他有些無措地看著她背對著他閉上眼睛,努力平復的模樣。
這種時候,他應該做什么?
抱她?
這樣想著,沈弗寒便也這樣做了,慢慢將她圈在懷里。
溫嘉月感受到身后貼上來的熱源,蹙緊了眉。
沈弗寒是不是有病?
他到底是看不出來她在生氣,還是壓根不在乎她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做了?
“阿月,你別生氣,是我的錯。”
耳畔傳來低沉的聲線,溫嘉月怔了怔。
沈弗寒這是在……哄她?
但她謹慎地沒有開口,怕自己自作多情。
說不定他下一句就開始指責她了,欲抑先揚罷了,她又不是沒聽說過。
見她不說話,沈弗寒也沉默下來,不知該說些什么。
明明他方才已經在腦子里積攢了一些話,條分縷析之下,卻覺得句句都不合適。
思慮再三,他終于說道:“你脾氣不大,你是溫婉和善的性子……”
“侯爺別說假話了,”溫嘉月打斷他,“方才你還和昭昭說我陰晴不定。”
在女兒面前這樣說她,萬一昭昭記在了心里,以后豈不是要害怕她這個娘親?
她不禁懷疑起來,上輩子昭昭喜歡沈弗寒勝過她,是不是他私底下做了什么小動作。
溫嘉月越想越合理,詭計多端的男人!
“那句也是隨口說的,”沈弗寒道歉道,“我沒想這么多。”
“沈大人混跡官場多年,”溫嘉月不禁諷刺道,“居然還這么不謹慎?”
她知道她這話說的有些過火了,從夫妻吵架上升到做官的高度,但是不吐不快,管沈弗寒怎么想,她就是要說。
她已經做好了沈弗寒拂袖離開的準備,接下來一個月或者兩個月都見不了幾面,最后她便會被養好身子的老夫人視如棄婦,不斷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