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知何故,她這個皇帝弟弟開始排斥她了,自從她從山莊回來,便沒再允許她進過御書房,更不許她插手朝政之事。
每當她試探著提起,李知序便會不悅,轉移話題聊起別的,真是翅膀硬了。
但心里再氣,她也毫無辦法,畢竟李知序不僅是她的弟弟,更是萬人之上的皇帝。
皇權高于一切,她這個長公主看起來風光無限,若是跟皇帝硬碰硬,也只有失勢的份。
所以,最近她進宮,除了與李知序話家常之外,再也沒有提過別的。
他的態度好不容易才松動一些,若是因為欽天監一事再次強硬,豈不是得不償失?
所以,李知瀾直接拒絕道:“不必麻煩欽天監,明日便動工。”
沈弗寒卻也堅持說道:“為長公主殿下考慮,微臣不能如此倉促動工。”
李知瀾擰緊了眉,但是看在他關心她的份上,依然好脾氣道:“本宮心里有數,就明日。”
沈弗寒毫不相讓:“既然如此,微臣便請辭修繕思水院一事,請皇上另擇人選。”
“你!”李知瀾氣極,“沈大人,你是否迂腐得過分了?”
溫嘉月自覺地離遠了一些,默默聽著他們唇槍舌戰。
不過李知瀾這句話看似生氣,實則頗為嬌嗔,撒嬌似的。
她打了個冷顫,實在想不到李知瀾竟然還有這一面。
沈弗寒一直在關注溫嘉月,見她抖了下,便以為是冷了,決定速戰速決。
“既然長公主嫌微臣迂腐,那就挑一個更合適的人選吧,微臣告辭。”
說完他便拉著溫嘉月的手腕轉身離去。
李知瀾驚愕地看著他,就這樣走了?
她讓他過來這一趟,明明是想解釋意中人一事的,沒想到不僅搞砸了,他還說出請辭的話,怎么會變成這樣?
不過李知瀾并不擔心,他的心在她這里,就算生氣也只是一時的,回過味來便會過來和她道歉了。
更何況,難道只有他氣,她不氣嗎?
帶著溫嘉月一起過來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拿請辭一事威脅她!
她已經低過一次頭,是沈弗寒不識好歹,這次她絕對不會再低頭了。
她倒要看看,最后是誰撐不住!
溫嘉月和沈弗寒坐上回府的馬車。
剛坐下,沈弗寒便將她的手包裹住,幫她暖手。
他關心道:“方才是不是太冷了?”
“還好。”溫嘉月忙問,“咱們就這樣走了嗎?萬一長公主生氣……”
沈弗寒語氣淡然:“生氣便生氣,我管她做什么?”
他又問:“明日你要不要與我一起進宮?”
溫嘉月瞪大眼睛:“難道你真的要請辭不成?”
她還以為他只是隨口一說。
沈弗寒頷首道:“既然弗非的事暫且擱置,我再接管思水院也毫無意義,而且煩不勝煩,不如脫手了事。”
溫嘉月遲疑道:“可是皇上會答應嗎?就算皇上答應,長公主她肯定不會答應的。”
“只要皇上答應便好,”沈弗寒道,“最近皇上對長公主的恩寵大不如從前了。”
溫嘉月聞言驚了下:“怎么回事?”
明明上輩子李知瀾一直榮寵不衰的……
若按照沈弗寒的說法,現在便恩寵大不如從前,那時候豈不是已是強弩之末了?
在馬車上不好聊這種事,待回到侯府,沈弗寒這才開口:“我私下一直在勸皇上專政,而且故意貶低李知瀾,效果顯著,皇上已經不許她干政了。”
溫嘉月想了想,上輩子李知瀾似乎也沒再干政,不過她作風向來高調,刻意營造出榮寵不衰的假象也不奇怪。
沈弗寒知曉內情,所以便放松警惕了嗎?
加上那次離京實在過于倉促,所以她和昭昭才會遭到毒手。
溫嘉月漸漸拼湊出不知是不是真相的真相,心里五味雜陳。
她勉強壓了下去,眼前的事更重要。
“但是我擔心你請辭之后,李知瀾會變本加厲地害我。”
她明白李知瀾也是恨她的,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所以全都報復到她身上。
沈弗寒低聲道:“其實我也在逼她提前出手。畢竟下次離京不知是什么時候,若是再周旋下去,我擔心李知瀾會幡然醒悟。”
溫嘉月有點懵,問:“醒悟什么?”
“我對她并無男女之情。”
溫嘉月疑惑地問:“難道你以前有嗎?不然現在為何怕她會察覺出來?”
上輩子沈弗寒可是裝了四年的,裝到連她這個枕邊人都以為他喜歡李知瀾,那時候怎么就沒有過這種顧慮?
沈弗寒立刻說道:“自然是沒有的,我對李知瀾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溫嘉月遲疑道:“那為什么現在不行了?”
沈弗寒沉默下來。
以前他確實能裝上一裝,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讓她以為他也對她心存好感,方便他調查弗非的事。
但是現在他真的說不出口了。
他知曉自己犯了大忌,畢竟只是做戲而已,為何說不出?
但是事實如此,沒什么不能承認的。
于是他解釋道:“因為,有些話我只想對你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