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劉繼隆沒有著急,而是沉默片刻后才繼續說道:
“河州有鐵礦、金礦和銅礦,鐵礦可以打造甲胄,金礦和銅礦可以積蓄起來,等待日后和朝廷做生意再拿來用。”
“如果我們想著用三千多人去打仗,舍不得治理百姓,那我們的隊伍也只有這點,壯大不起來。”
“只有把人撒出去,讓百姓知道我們的目的,這樣才能獲得百姓的支持。”
“只要有了百姓的支持,我們哪怕是打了敗仗,也能很快卷土重來。”
劉繼隆教育著眾人,隨后起身吩咐道:“鄭處!”
“末將在!”鄭處站了起來,而劉繼隆也開口道:
“現在擢授你鳳林縣令兼鳳林折沖府折沖都尉,留一個團的兵力給你治理、戍守鳳林。”
“半個月后,我要看到你把鳳林的人口、耕地文冊交到抱罕去。”
“末將領命!”鄭處作揖應下,劉繼隆頷首道:“行了,都下去休息吧。”
在他的擺手下,眾人紛紛起身,各自下去休息去了。
在眾人休息的同時,亡命逃跑的尚延心,可謂艱難。
從鳳林縣往東谷逃亡臨州這條路雖然是官道,可并不好走。
尚延心所部一千三百精騎及其五千余家眷,幾乎都在馬背、馬車上渡過。
鳳林縣官倉的兩萬余石糧食被四千余輛挽馬車拉拽,由精騎家眷所驅使前往臨州。
尚延心坐在馬車里,其身后幾輛華貴的馬車則是裝著他這幾年在河州所獲的金銀細軟。
逃亡開始時,他心里無時無刻都在擔憂劉繼隆會追上來,尤其是在東谷峽口撞上隴西軍的塘騎后,他更是嚇得丟下了數百車糧食來堵塞東谷谷道。
不知道是不是那數百車糧食起了作用,總之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他們身后仿佛沒有了追兵。
東谷狹長,位于山脈之間,左右寬不過兩丈,無法攀爬。
不僅不易通過,也不易設伏。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谷口列陣扎營,如此可當兵數倍。
“駕…駕…駕……”
七月二十四日午后,隨著前方出現刺眼的亮光,駕車的馬夫連忙抖動馬韁。
一刻鐘后,尚延心所率的逃亡隊伍沖出光亮,前方豁然開朗。
“終于來到河谷了!”
打開車窗,望著寬闊的河谷,尚延心舒緩了一口氣,隨后厲聲道:“讓藺茹真將率三百精騎在谷口斷后,等我消息再前往大夏縣!”
“是!”
車窗外,護衛尚延心馬車的精騎調轉馬頭,前去通知藺茹真將
至于尚延心,他則是馬不停蹄的帶著一千精騎與家眷、糧車們朝著三十余里外的大夏縣奔赴而去。
大夏縣位于隴西黃土高原丘陵溝壑地帶,當地溝谷縱橫,丘陵密布,唯有中部的大夏河水沖出了一條貫穿境內的河谷沖積盆地,地勢相較而言平坦。
大夏縣,便是處于這樣一條河谷沖積盆地的中部,城池依靠北邊的黃土高原山脈,南邊則是大夏水。
城池呈東西走勢,南北寬三百步,東西長一里,城中人口不過兩千余人。
可以說,與其說它是縣城,倒不如說它是一座有百姓生活的關隘。
趕在黃昏前,尚延心的隊伍來到了大夏城下,而大夏城也響起了鐘鼓鳴鏑之聲。
“城外的是誰!”
西門城頭上,一名百戶質問城外的尚延心隊伍。
在他質問的同時,大夏縣城內為數不多的甲兵也先后登上城墻。
“河州乞利本尚延心在這里,還不快點開城門!”
一名小節兒策馬來到城下,手中緊握尚延心的大纛。
“真是尚延心的大纛!”
看見那面大纛,大夏城關上甲兵議論紛紛,而百戶見狀卻硬著頭皮道:“把憑證放在吊籃里!”
他命人放下吊籃,而城外的小節兒也將尚延心交給自己的憑證放到了吊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