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隆不假思索道:“隴西還是太空虛,一鎮兵馬前往蘭州,進可攻取會州,退可馳援臨、渭二州,位置剛好。”
“算上這五千人,隴西有一萬五千兵馬駐守,我也略微心安了,倒是涼州那邊只有不到八千人,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過涼州那邊有河西幫襯,大概不會出現什么問題。”
經過劉繼隆解釋,陳瑛也漸漸猜到了朝廷很可能會對隴右用兵,而且概率很大,不然自家節帥不會在尚未入駐六州前就分兵。
“朝廷那邊確實需要觀望,不過眼下也可以慢慢插手六州之中的一些州縣了。”
劉繼隆看向陳瑛,略微思索后便下令道:“傳令斛斯光、李驥,著他們各自領兵一鎮,往扶州、冀州而去。”
“另外我手書一封,讓尚摩鄢把扶州和冀州讓出來。”
“是!”陳瑛頷首應下,心里也知道自家節帥為什么選這兩個州。
這兩個州人口不算多,想要排查是否有朝廷的間客并不難,而且兩個州現在已經不與朝廷接壤,即便隴右出兵拿下,朝廷也不會知道這兩個州的事情。
思緒間,劉繼隆提筆寫下手書,用火漆燙好后,蓋上私印遞給陳瑛。
陳瑛接過手書并作揖退出了盤堤縣正堂,隨后派人將手書送往了茂州。
由于朝廷先前集結諸鎮兵馬于故桃關,所以尚摩鄢調兵回到了茂州。
從武州到茂州,七百里的距離,哪怕是輕騎也需要七天才能走完。
正因如此,在劉繼隆等待消息的同時,南邊的高駢卻先一步動手了。
“高駢……又是你!”
成都城外,聽著帳外的攻城喊殺聲,祐世隆額頭青筋暴起。
今日是他率軍圍攻成都的第十日,但成都并未陷落,大禮的軍隊也僅僅只攻破了笮橋和萬里橋在錦江南岸的兩座營壘,至于北岸的營壘,此刻仍舊矗立在石橋北岸。
如此局面,本就不好,但更不好的情況也在清晨發生了。
高駢率領精騎襲擾祐世隆留在嘉州、眉州的精騎,不過一日時間,大禮死傷的精騎就不下四百余人。
要知道這些精騎所乘馬匹,可都是大禮先帝先王高價從吐蕃占領西域時期買到手中良馬所培育的軍馬。
一下子損失四百余匹軍馬和四百多匹乘馬,祐世隆怎么可能不心痛。
當然,比起損失來說,更重要的就是軍隊的退路被高駢襲擾,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截斷。
攻下成都已經不現實了,祐世隆不得不思考是否撤軍。
“陛下,臣段宗榜(趙諾眉)求見!”
帳外,段宗榜與趙諾眉的聲音響起,祐世隆臉色陰沉道:“進!”
在他的示意下,段宗榜與趙諾眉走入帳內,并第一時間跪下行禮道:
“陛下,臣等無能,竟無法攻破城外營壘,甚至連外郭都尚未觸及。”
“哼!”祐世隆冷哼,雖說他也知道這并非兩人過錯,而是唐軍回防速度太快,沒給他們可乘之機,但他自然不會承認這是自己指揮上的問題。
“罷了,此事功過相抵,大軍將準備拔營撤軍吧。”
祐世隆的話令二人錯愕,但段宗榜很快反應過來道:“陛下,莫不是高駢出兵襲擾了我軍后路?”
“嗯……”
祐世隆將軍報丟到地上,段宗榜上前撿起查看。
得知高駢的作為后,段宗榜這才將軍報交給趙諾眉,而祐世隆也趁機開口道:
“無法攻下成都,后路被高駢襲擾,我軍唯有撤軍這一條路。”
“不過在此之前,朕要你們擄掠成都城外近五十里的所有百姓。”
這次出兵,所獲雖說不少,但卻無法滿足祐世隆。
大禮境內軍民二百萬之數,可是善于耕種的人口并不算多。
即便是普通的漢民,但只要會種地,都能幫助大禮開墾足夠多的耕地來緩解內部矛盾,工匠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