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在他們眼皮底下,他們本就有看守不嚴的責任。
負責搜身的是隨風和隨影,其余人蕭寂都不信任。
他已經可以斷定,這個案子的幕后兇手不是單純的一個人。
他要么位高權重,有足夠的人手替他辦事。
要么就是兇手不止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配合作案。
蕭寂先將柴房的門窗檢查了一遍,從馬瀧受傷的位置推測,兇手應該是從門縫射出的箭。
如此小巧,八成是能藏在袖中的袖箭。
門有上鎖,但輕輕一推就有一道縫隙,可容箭矢進入。
“蕭大人不先驗尸嗎?”竇知府心急地問。
“不急,我的仵作還沒到。”
“那怎么還不派人去請?”
蕭寂不急不慢地說:“外在環境容易遭到破壞,需先勘驗,竇知府不妨去問問小郡王,可有發現可疑之人。”
他單純只是想讓沈蘭多睡一會兒,怎么就這么難呢?
等檢查完了門窗,蕭寂才走進柴房。
這里他下午來過,說是柴房,但其實已經清空了,馬瀧倒下的位置正對著房門。
門窗都是從外頭鎖著的,除了門縫,沒有第二個能讓箭射進來的地方。
乍一眼,兇手定然在外頭無疑。
“大人,屬下來驗尸。”沈蘭提著箱子站在門外說道。
她倒是夢見周公了,可惜周公一腳將她踹醒了。
醒來后發現蕭寂他們沒回來,就知道福春居這邊又死人了。
不管死的人是誰,她身為仵作,都得過來加班。
“進來。”蕭寂沖她無奈地點頭。
沈蘭按步驟收拾好自己,然后在尸體旁擺了幾根蠟燭提高亮度。
死者趴在地上,一手向前伸,一手壓在胸口下,后背插著一支細箭。
沈蘭先把箭拔出來,端詳著箭頭以及傷口。
“兇器長半尺,比小拇指還細兩分,半截入體,箭頭無毒,箭尾有凹槽,發射器應該帶有彈簧裝置。”
竇知府聽得云里霧里,這小小的一支箭還能推測出用的什么弓?
沈蘭用剪刀剪開死者的上衣,“除箭傷外后背沒有其余傷口……下肢也沒有傷口……”
她把尸體翻過來,對上了馬瀧死不瞑目的雙眼。
竇知府才看了一眼就被嚇退了。
他終于明白蕭寂為何能理直氣壯地說沈仵作厲害,光這份膽量就不是普通女子。
“咦,死者不是受箭傷而死的。”
“什么?”蕭寂蹲了下來,跟著沈蘭的指示看過去。
“大人您看,死者身下的血跡很少,如果他是中箭身亡,不可能只流這么一點血。”
“所以,他是死后被人從背后射入一箭的?”
“很有可能。”
“不對,他若當時已死,必是趴著的,兇手又怎么可能射中他的后背?”
蕭寂抬頭,屋頂完好無損,且他上去看過,并未有人踩踏過的痕跡。
沈蘭重新檢查了一遍他后背的傷口,肯定地說:“中箭時他已經身亡,或許這兩者是同時進行的。”
“那他的真正死因?”
沈蘭繼續剛才的檢查,他的右手按在胸口處,那個位置正好是心臟。
挪開他的手,沈蘭看到他胸口上的手掌印。
“他應該是一掌震碎心脈而死的。”
竇知府伸過腦袋,懷疑地問:“他為何要自盡?難道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不想死在別人手里?”
沈蘭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