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州歙江之上。
一葉扁舟順流而下,小舟赫然有一位銀發灰衣麻衫少年負手而立。
江岸之上逐漸出現山丹水綠,紫氣升騰的秀美壯麗山色,更見山勢巍峨,峰巒對峙如龍虎相爭,且山立水邊,水繞山轉,如同天然山水畫卷。
小舟上的銀發灰麻衫少年忽地踏云氣而上,七八個呼吸后便落在一座連綿廣闊的府邸外。
“唉,兜兜轉轉終究是來了龍虎山。”
灰衣麻衫少年輕緩之音傳遍四方:
“在下莊不染,久聞龍虎山四大天師威名,還請一見。”
頓時,大批龍虎山道人如臨大敵的跑了出來,又有四名老道闊步走出,皆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四名老道穿戴各有特色,最年長者須發如雪,涼鞋凈襪,年齡次之的老道較為邋遢,青布厚棉袍子上可見污漬斑斑。
另外兩人一個穿正黃色道袍,一個內穿正黃,外罩紫色大褂,他們分別是趙希翼、趙希摶、趙丹坪、趙丹霞。
其中趙希翼是四大天師之首,亦是當代龍虎山掌教趙丹霞之父,而趙丹坪同樣是其子,趙希摶則是親弟。
莊不染面帶笑意:
“當代四大天師真是有趣,皆為天師嫡脈,趙老天師倒是挺會因材施教,將兩個兒子都培育成才。”
趙希翼打了一個稽首:
“能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莊仙人這般稱贊,老道榮幸之至,不知莊仙人今日所來何為?”
莊不染慢悠悠的開口:
“莊某也想問一句,龍虎山世襲道統六十余代,每一代都英才輩出,為何還要亂伸手?”
眾人聽后,心中莫名一沉,卻是方才令人驚艷到無法移開目光的銀發少年仙,不經意間流露出兇戾滔天之氣,立時讓人生出被刀尖直抵眉心,生死不由己的驚悚感。
趙希摶邁步走出,肅聲道:
“北涼已滅,徐家滿門只剩下一個無知小兒,就不能讓莊仙人高抬貴手?”
灰衣麻衫少年搖頭失笑:
“你這老道好會講話,你收徐龍象為徒不就是看重他的稟賦,擁有生而金剛境的雄奇根骨,一旦靈慧通明,大金剛境唾手可得,可鍛造真正的金剛不敗之身。”
“他與武當山的洪洗象恰恰相反,那個假道學今世天生心竅,為多出一個一,以致能一衍萬物,徐龍象則是少一個一,從而不用擔心積年不悟長生理,心竅黃塵塞五車。”
趙希摶沉聲道:
“莊仙人神通廣大,早已非凡俗之輩,于你而言,呂祖轉世的洪洗象又算得了什么,也就是一個尋常劍客罷了。”
“哈哈哈,你這老道著實會講話。”
灰衣麻衫少年撫掌微笑:
“可惜.莊某就喜殺人放火,屠人滿門。”
他笑容滿面的看向龍虎掌教趙丹霞:
“我再問一句,分支小脈傳承是不是要大過整個道統傳承?”
話音剛落,在場眾人脊背發寒,身軀一顫,卻是心中的驚悚感愈加強烈。
“莊仙人且慢!”
一個粉雕玉琢,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少年從天而降,再有一位中年道士提著一個面黃肌瘦的少年落下。
中年道士將氣息全無的,面黃肌瘦的少年丟在地上,道:
“徐家余孽徐龍象已死,請莊仙人過目。”
趙希摶見狀,如遭雷擊的呆愣在原地,一見下手的兩人,更是說不出什么話。
“有趣,早就聽說天師府還藏著兩人,一個應該叫趙黃巢,為離陽趙氏皇子,為了趙氏氣運,舍棄江山美人進入龍虎山結廬修行,一個是天師嫡傳趙宣素,雖是陸地神仙境,一副少年真仙的模樣,但體內早已腐朽不堪,無法開天門飛升,只能茍延殘喘。”
莊不染瞥了眉清目秀的少年一眼:
“念在天師府尚是知趣的份上,倒是沒了出手的理由,剛好便借你等之力,幫我做一件事。”
趙宣素打了一個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