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核桃走后,馮繡虎和邁克終于能說些被窩里的話。
馮繡虎把左輪槍掏出來,用袖子擦拭槍管上的灰塵。
邁克沖他豎起大拇指:“馮老爺,高呀。”
“毛核桃明處約架,你在暗里放槍。倪世財一死,百姓只知毛核桃是替你做事,你就順理成章把教會的名頭打了出去;神廟若查,偏又無憑無據,你便輕松把自己從殺人案里擇了出去,端的是干凈利落。”
“還有更高的。”
馮繡虎哼了一聲:“順子中槍那天所見者甚少,我已讓麻子兄弟二人放出口風,說槍手打了順子后逃之夭夭,如今沒人知道槍就在我手里。”
“待我崩了倪世財,他腦子里的子彈和順子挨的那顆一般無二。”
邁克雙眼一亮:“果然是高,你怕教會一時半會查不出案情,所以把神廟也扯進來——倪世財的死,就是往槍手幕后主使身上潑的臟水。”
馮繡虎冷笑:“我倒不怕教會查不出案情,我怕的是有人混淆視聽,故意把案情往別處引。”
邁克神情一肅,警惕看了眼門外,小聲問道:“你懷疑是自家人干的?”
馮繡虎面無表情:“我可沒說是教會的人。”
邁克也面不改色:“我也沒說自家人是教會。”
二人相視一笑。
……
東方神重長生,西方神重統治。
這一點在神廟和教會身上也得到了體現。
在對教中事務的重視程度上,神廟遠不及教會,神廟修士往往境界越高,就越專注于自身的修行,所以即便是和圣堂同等規格的觀廟,通常也僅僅只派一名祭長主事,因為再往上的高功等人,他們已經不愿被更多的俗事所打擾。
這也是港口區觀廟前后換了兩任主事,卻都是祭長的原因。
楚山孤被內部處死后,本該由高功席無盛派遣隸下祭長接任,但中途卻被大高功馬秉合阻止,反命席無盛親自接掌觀廟。
席無盛深知此事不符常理,遂試探馬秉合口風:“可是與瘋大蟲有關?港口區四條街于教會形同虛設,瘋大蟲必有后續動作,只待他撞我刀口上,我便順勢取他性命。”
馬秉合透露:“是與瘋大蟲有關沒錯,卻不是讓你動他。此人瘋起來不計后果,步長老與廟尊商議,欲借其手順水推舟,反教教會自吞苦果,其中草蛇灰線不與你細說,你心知便是。”
“命你坐鎮觀廟,一是為盯緊瘋大蟲動向,及時上報;二來則是安穩廟中弟子,切莫一時沖動,壞了廟尊大事。”
席無盛品出些許味道,保險起見,他須問清楚些:“廟中弟子火氣猶盛,若是一味壓著,反被瘋大蟲覺得神廟無膽,做事便愈發肆無忌憚,那又該如何處置?”
馬秉合搖搖頭道:“火氣壓一壓也不是什么壞事,待壓得狠了,壓到底了,再放開來時,才燒得更旺。”
有火氣的不止是廟中弟子,自那晚親眼看到同僚死在馮繡虎斧下后,席無盛心里的火氣也小不到哪去。
聽馬秉合這樣說,席無盛的臉色不太好看:“敢問大高功,這火終歸要放出來,只是放出來時,燒不燒得到瘋大蟲身上?”
馬秉合垂眼看向他,默然半晌后,說:“這事你問不著我,想知道答案,你要去問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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