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鱗垂首低鳴,趁此喘息機會,攪動密密麻麻的觸手將風障缺口撐得更大,那顆碩大的魚頭已經擠進大半。
忽然,一縷疾風從側面掠來。
“嗥——”
七彩鱗巨嘴張開,發出一聲憤怒的嚎叫。
只聽刺耳的金鐵摩擦聲響起,七彩鱗脖頸側面鱗片崩飛,多出一道豁口,傷處光滑露出血肉,猩紅的鮮血頂著雨幕沖上半空。
風雨娘娘的身影從風中顯現,她輕抖軟劍,狹長劍鋒晃動間將血珠震成霧氣消散。
此時她與七彩鱗近在咫尺,七彩鱗奮力擺動頭顱,無數觸手扭曲揮舞著,張牙舞爪地朝風雨娘娘撲來。
這些觸手數之不盡,斷則再生,一味劈斬不僅無用,反會被拖入泥潭。
于是風雨娘娘抬手扯來一片雨幕,無數雨點化作箭矢迎敵,自己則抽身即退。
觸手頓時撲空,還被雨箭打得千瘡百孔。
七彩鱗又慢了一步,氣急敗壞中再次怒吼,重重音波猛烈蕩開,將周遭的雨幕盡數震成了細碎的水汽。
如此暴雨中,水汽卻久久未散,本就昏暗模糊的視線前仿佛又隔了層毛玻璃。
但這不是水汽。
風雨娘娘心有所感,轉頭看向遠處。
東面的港口上空空蕩蕩,人早就跑完了,只剩瞭望塔上的探照燈還在兀自旋轉。
探照燈射出的黃色暖光形成了一道光柱,在霧氣中格外顯眼。
原來是起霧了。
光柱掠過半空,照出一道一閃而過的人影。
待離得近了,才終于看清了。
那人穿著格子西裝,戴著寬檐禮帽,嘴里叼著細煙斗——他踩著迷霧化作的階梯拾階而上,看似動作不快,但幾個呼吸間就到了風雨娘娘面前。
隨著他的到來,濃郁的迷霧也隨之降臨,在雨幕中緩緩涌動。
“希望我沒有來晚。”
迷霧之神向風雨娘娘微微頷首。
風雨娘娘面無表情:“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迷霧之神一只手托著煙斗,另一只手輕輕捋著八字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會缺席?只是來的路上慢了些,畢竟我不是娘娘,總是守著這里。”
面對迷霧之神的客套,娘娘的眼眸古井無波,就那樣靜靜把他盯著。
七彩鱗也沒了更多動作,視線鎖定在這兩個近在咫尺的人身上。
迷霧之神迎上風雨娘娘的眼神,目光并不閃躲,笑意卻漸漸古怪。
此時此刻,誰都不再說話,氣氛凝重中透著詭異。
風雨娘娘率先開口:“我是說,我以為你不敢來了。”
迷霧之神揚起眉頭,笑得格外爽朗:“好吧,就差一點,要是娘娘表現得再威風一點兒,或許我真的就要感到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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