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幼薇不知何時站在身后,發間銀簪的紋飾在朝陽下泛著冷光,“物理院新制的航海儀或許能用。”
院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一個一身戎裝的大漢大步入內,鎧甲上還帶著夜露的濕氣,“殿下,水師已按夏大人給的商隊航線布防。”
他解下腰間皮囊,倒出幾粒胡椒,“柔佛商人送的‘路引’,說海盜巢穴的廚房日日飄著這味道。”
陳寒捻起一粒胡椒輕嗅,冷笑:“摻了硫磺的胡椒?看來海盜在囤積火藥。他們的船幸好沒跟大部分商船混合,要不然就要出大問題。”
他轉向瑟瑟發抖的使者,“你們國王愿意出多少黑金木換平安?”
使者慌忙從鞋底摳出塊蠟封的棕櫚板,上面用朱砂寫著歪扭的漢字:年供黑金木千擔,火山灰五百船,另獻金礦三處。
“不夠。”朱標抽出佩劍,寒光閃過,棕櫚板被劈成兩半,“告訴你們國王,大明海軍剿匪的軍費……”
劍尖挑起地上那串鯊魚牙項鏈,“得用海盜頭子的牙齒來付。”
正午時分,會同館的銅鐘突然敲響。
朱幼薇站在院中,看著小桃帶巾幗工坊的女工們往馬車上裝貨——不是布匹,而是數百個用“券青布”包裹的奇怪包裹。
“小心點!”劉嬤嬤拍開想偷看包裹的差役,“這里頭是物理院特制的‘算盤火雷’,一震動就會炸!”
陳寒正給信使演示火雷用法,突然被朱標拽到廊下。太子從懷中掏出半塊燒焦的木牌,上面殘留著“徐記”二字:“今早徐家倉庫起火,燒的全是南洋貨。”
“滅口?”陳寒摩挲著木牌邊緣的鯊魚齒痕,“看來海盜在應天的內應,比我們想的……”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遠處的港口有濃煙噴薄。
這是約定的信號,水師已成功將海盜誘入埋伏圈。
信使的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寒光:“殿下,該傳信了。”
當夜子時,龍江碼頭的月光被濃煙遮蔽。
海盜船隊被困在沙洲邊上,四周突然亮起無數火把。
大明水師站在旗艦船頭,看著驚慌失措的海盜們像無頭蒼蠅般亂撞。
“放箭!”
特制的火箭劃破夜空,箭桿上刻著螺旋紋在飛行中發出刺耳的嘯叫。
物理院改良的硫磺火藥在接觸船板的瞬間爆燃,將海盜的船陣撕開缺口。
最壯觀的是那艘旗艦的沉沒,船尾堆放的摻硫胡椒被引燃,炸開的火球映紅了半邊天空。
望遠鏡里清晰看到甲板上有個紋滿海圖的海盜頭目,正瘋狂往海里扔寫滿符號的賬本。
“果然是他。”陳寒冷笑,“當年戶部失蹤的那個通譯。”
黎明時分,爪哇使者跪在甲板上,顫抖著捧起一顆鯊魚牙。
那是從海盜頭目脖子上拽下來的戰利品。
朱標接過鯊魚牙,隨手就扔進了江里。
這波海盜還真是膽大包天,居然跟著進貢的船隊來大明,還想撈東西回去,簡直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