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隨手將種子撒進火鍋,湯底立刻翻涌出詭異的青藍色,“物理院最近在研究作物速凍——說不定明年這時候,諸位就能在故鄉嘗到應天的時鮮。”
最后一句話擊垮了三佛齊使者。這位頭發花白的貴族突然扯開繡金線的官袍,露出胸口用朱砂畫的護身符——那歪扭的圖案與海盜頭子賬本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殺了我吧!”他崩潰地抓起冰雕砸向自己的太陽穴,“反正那些私通海盜的信函,你們早就……”
朱標輕輕抬手。冰雕在半空中被錦衣衛的弩箭擊碎,飛濺的冰渣在月光下形成短暫的彩虹。
“活著更有用。”太子拾起一片碎冰,冰晶里凍著的番紅花正在緩緩舒展,“就像這朵花,速凍三年還能綻放。”
滿剌加使者突然發出夜梟般的笑聲。他瘋狂撕扯著自己的卷須,直到鮮血染紅了下巴。“蘇丹還讓我談條件……哈哈哈……我們連當籌碼的資格都沒有!”
他撲到窗前,指著碼頭正在裝車的保鮮設備。那些精密的銅管與齒輪,在火把照耀下如同神話中的神器。“知道我們運鮮魚要多少人嗎?二十個奴隸輪換抬冰!從海邊到王宮要死三匹馬!”他的指甲在窗欞上抓出深深的刻痕,“而你們……你們居然用這些機器運荔枝!”
朱幼薇終于剪斷了那根頑固的燭芯。驟亮的火光中,她將銀剪插回鬢邊,從袖中抖出卷靛藍色的布匹。
“這是巾幗工坊新織的保鮮布。”她隨手將布匹蓋在打翻的葡萄酒上,液體竟瞬間停止流動,“浸過硝石溶液,裹著鮮肉能撐五天。”
所有使者都看懂了這場宴席真正的壓軸戲。當朱標親自為他們斟滿冰鎮葡萄酒時,連最頑固的蘇門答臘都學會了用漢話祝酒:“愿大明江山永固——”
玻璃杯碰撞的聲響驚醒了梁間的燕子。這些候鳥撲棱棱飛向江面時,爪哇使者恍惚看見每只鳥爪上都綁著細小的銅管。月光照出管身上刻著的“7”字標記,與物理院所有儀器上的編號如出一轍。
宴席散場時,晨光已經染白了龍江的波濤。使者們相互攙扶著登上馬車,每個人懷里都揣著份用保鮮布包裹的條約。蘇門答臘在顛簸中掀開車簾,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城墻——垛口處新架起的火炮在朝陽下泛著冷光,炮管上的螺旋紋路像極了昨夜火鍋里翻滾的波紋。
“告訴國王。”他突然用爪哇語對隨從說,“把我那幾個兒子都送去巾幗工坊當學徒……對,學算學!”
馬車轉過街角的瞬間,物理院的晨鐘轟然響起。
聲浪震碎了江面上的薄霧,也驚起了成群的信鴿。這些潔白的鳥兒爪子上綁著的,正是連夜謄抄的《保鮮術概要》——當然,最關鍵的那幾頁,永遠只會出現在大明水師護航的商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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