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桓恨鐵不成鋼的冷掃他一眼,“我看你還是不知錯在哪!阿塔海,能不能用你那榆木腦袋想一想,你與那些京官有什么怨什么仇,他們礙著你什么了,怎么你就非得針對他們?”
阿塔海張嘴還想辯兩句,公孫桓抬手制止懶得聽他說那些蠢話。
“阿塔海還有章武,我不說旁的,就說你們二人也算是跟著殿下最早的那批老人了,烏木、魏光還是晚些年才投奔過來。可觀后來呢,人家兩人早已為帥做將,可以各自統御一方兵馬外出作戰,現今更是分別為提督與校尉,統管京中禁軍或兵馬。再反觀你們!”
公孫桓重重嘆口氣,“十年了,你們做了十年先鋒官。現在入了京,還是做的前鋒參領。阿塔海,章武,你們能說是殿下不重用你二人?是殿下沒扶過嗎?是扶不起來啊!”
“你們作戰是勇猛,但無謀,這讓殿下如何敢用爾等為將?讓你們讀書,都不肯,讓你們識字,卻都寧愿去挨軍棍。自個不上進,還指望旁人硬扶?”
“瞅瞅你們干的這些糊涂事!旁人幾句話的功夫,就能挑唆的你倆上躥下跳,就這樣還想將文臣取而代之?你們的腦子玩得轉?平日里還總看不上烏木,瞧不上魏光的,你看人家可有被人攛掇兩句,就上桿子做那急先鋒去挑釁京官、毆打文臣?”
公孫桓見兩人低著頭羞愧難當的模樣,緩了口語氣,“我知你們心中一直憋著氣,不忿烏木他們后來居上,官職遠超于你們。但這決不能是爾等做旁人手里刀的原因!捫心自問,殿下待你們如何?每年四時八節分下的賞賜,哪年殿下不從自己的私駑里額外分出份撥予你倆?糧草、兵器,哪回不是緊著你們先來?甚至怕你倆口無遮攔亂得罪人,殿下私下還特意囑咐烏木他們,說你們向來性情直,但有口無心,希望他們能多包涵些莫要多與你倆計較。殿下如斯關照,你們還待如何?”
阿塔海與章武聽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咱們不是對殿下的安排不滿,咱們只是……”
公孫桓擺手,“你們的后路殿下早有安排,按照軍功來算,是足膺封爵了。”說著,環視其他屏息靜聽的武官們,“爾等也是一樣,殿下賞罰分明,只要軍功足夠,該是你們的,自不會少你們半分。當然,若要在官職上再進一步……那就先努力將字認全了再說。”
阿塔海狠擦把眼,沖殿外方向跪地抱拳,“愿為殿下效死!”
章武等人也齊齊跪地抱拳:“愿為殿下效死!”
公孫桓慢悠悠喝口涼透的茶,說道:“距離卯時不足五個時辰了,要是不想違抗軍令,各位還是趕緊點忙起來罷。”
一句話,讓阿塔海等人的表情齊齊裂開。
武官們挪動僵硬的大腿,各自擇案落座,翻開本折子后,皆是如出一轍的呆滯表情。
密密麻麻的方塊字,它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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