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拜謝上神恩賜!”
“知道了,就別留著礙眼了。”
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語氣里沒半分溫度,像是在驅趕礙路的石子。
她憋了一堆話想要給杜鳶說呢,你們還擱這兒是干啥?
幾人聞言,后背又是一涼,忙不迭低頭應和,腳步已下意識地往后挪:
“我等這就.額,上仙您看?”
話到嘴邊又猛地卡住,幾人僵在原地,臉色更白了幾分。他們本想躬身告退,可轉身的瞬間才驚覺——渾身依舊提不起半分法力,跟適才沒兩樣。
杜鳶也才反應過來,他這本事有時候真的自己都會忘了。
隨之便朝著天幕一揮道:
“散。”
下一刻,幾人只覺渾身一輕,先前消散無影的靈力瞬間回籠,
至此,便在不敢耽誤的紛紛帶著尸骸卷地而去。
臨走前,杜鳶還將那枚翻天印,交給了那移花福地的小妖,囑咐她將其送回去。
待那幾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里,她才悄悄挪動著腳尖,一點一點往杜鳶身邊湊。
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近,而且還想更近,但越是靠近就越是臉皮發燙的靠不過去。
只能是強行提起生冷的語氣問道:
“此后你要怎么辦?我可告訴你,我們雖然有點交情,但你若要求我辦事的話,可是得給我點好處才行的,比如,比如?”
其實她哪里是真要好處?不過是想借著“要好處”的由頭,悄悄遞個話:你要是真有難處,是可以來找我的。
可話剛說一半,又突然慌了神——萬一杜鳶當了真,覺得她是個愛計較的,往后真遇著事,反倒不肯跟她開口了怎么辦?
一時之間,她僵在原地,嘴唇動了動,腦子里翻來覆去想不出該接什么話,窘迫得連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薄紅。
杜鳶望著她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心底忍不住軟了軟——這傻姑娘,活了這么些年頭,怎么連傲嬌都沒學明白?
他沒點破,只是輕輕開口,聲音里藏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恰好將她的無措截在半空:
“你想要的好處,若是我能給的,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就是還請看在咱倆的交情份上,到時候下手輕一點!”
見杜鳶如此上道,她立刻昂起脖頸,鼻尖輕輕一哼,努力繃出此前的“從容”模樣:
“哼,你既然這么識趣,我到時候肯定會酌情考慮的。”
可這份硬撐的從容沒撐過三息就破了功,看了一眼天幕的她略帶一絲緊張和不易察覺的慍怒道:
“但你還是沒說此后,你要如何?那牛鼻子的幾個徒弟可都不好對付,便是我便是我如今也難以應付。”
最后幾個字,她的聲音壓得比剛才低了些,少了幾分往日的鋒芒,多了點連她自己都陌生的坦誠。
她這一生從不低頭,從不服軟,但在杜鳶面前,為了讓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她卻是承認了自己一直橫在心里的那根刺——她早已大不如前。
但說道此處,她心頭忽然又是一狠——大不了!
更是恰在此時,杜鳶望著京都方向道了句:
“此后?此后我也該換個身份去京都看看了。”
“哎?!”
素白衣袍下剛燃起的那點決絕,瞬間被滿肚子不明所以的茫然澆滅——換個身份去京都看看?這是什么意思?
杜鳶回頭望她,眼底含著淺笑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換個身份,去此間的京都瞧一瞧。”
得了這位的加持之后,杜鳶一直苦惱的佛道失衡,大為改善。
不過杜鳶不想止步于此,他想求更多。
三教嘛,正好求個齊全不是?
她還是不太明白的問道:
“換個身份?換個什么身份?你如今已經是道家魁首一級,你還能換個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