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公子只覺眼前天旋地轉,腳步都有些發虛。
他這些日子絞盡腦汁想避開道爺的因果,可誰能料到,自己這位便宜世叔竟直接把人給請來了!
世叔啊世叔,我對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害我?
果然從古至今都是家賊難防啊!
這一瞬間,他甚至想要轉身就跑。
可最后,他還是扶額說道:
“小侄明白了,小侄這就過去。”
王平章不解道:
“賢侄啊,你好像不太開心?仙長難道也幫不了你?”
聽得這話,貴公子只覺胸口發悶,忍不住又仰天長嘆一聲——滿心都是苦水,卻沒法說出口:我怕的就是這位道爺啊!
“世叔,您、您不用說了,沒啥事,真的。”
說完,他便長吁短嘆的朝著王平章的營帳而去。
只留下兩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最終,王平章只能撓撓頭的問著護衛道: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護衛也是嘆道:
“將軍,這么困難的問題,就不要為難小人了!”
——
王平章的營帳之內,杜鳶也終于等到了這位王公子。
一見面,杜鳶便笑道:
“王公子近來可好啊?”
貴公子臉上擠出幾分勉強的笑意,拱手道:
“托您的福,都好,都好。”
說罷,饒是他也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先前動靜極大,您的安危,我自然是不擔心的,只是,西南大旱既然已經拔除,那么您可知道大旱源頭究竟是什么?”
他打算在這兒長時間躲著的,不搞清楚西南發生了什么,可不好!
杜鳶聞言笑道:
“我也差不多是為了這件事來的。還有就是,我有件東西,想要請你掌掌眼。”
其實杜鳶到現在都沒徹底弄明白,自己那兩位好友究竟是何身份。
這問題沒法直接問,思來想去,便索性找來了這位素來自詡眼力超群、無人能及的王公子。
聽了這話,一直愁眉苦臉,哀哀戚戚的貴公子第一次恢復了些許光彩和神色。
眼力,是他唯一可以自傲的了!
但馬上,他就又是垮了下去。
眼力,也是他最打眼的地方.
他只能拱拱手道:
“晚輩不敢托大,倒也還算有些見識。您若愿意信我,自當盡力為您瞧瞧。”
“只是晚輩也得把丑話說在前頭——您尚且辨不清的事物,晚輩若是也瞧不出究竟,或是不敢開口,還望您莫要怪罪才是!”
貴公子邊說,邊是絞盡腦汁的措辭造句,生怕給自己又惹上一層因果。
杜鳶欣然點頭:
“既然是貧道的請托,自然是不會怪罪的。屆時,王公子你自己怎么方便怎么來就是。”
聽了這話,這位貴公子終于松了一口氣道:
“如此,還請您拿出來讓我看看,說實話,您都沒瞧出跟腳的寶貝,晚輩也著實心癢難耐啊!”
這大抵是他們這類人的通病:明明凡事都想躲得遠遠的,偏又對新鮮事物滿心好奇,什么都想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