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不多增長些見聞,日后如何辨識因果?
“那就先坐下吧!”
二人齊齊坐在了一旁,隔著一張方桌相對而視。
落座剛定,杜鳶也不拖沓,徑直從腰間取下那枚精致無比的小印。小印剛一現身,貴公子只粗粗掃了一眼,便忍不住贊嘆:
“這般材質,這般形制,當真是物華天寶,不外如是!”
可贊嘆的話音剛落,一股莫名的既視感便涌上心頭,他的心口也跟著驟然一緊。
怎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恰在此刻,杜鳶已經將那枚印放在了桌子上,讓其完完整整的落入了貴公子的眼里。
一瞬間的,杜鳶曾經在青州瞧見過的一幕,再度浮現了。
這王公子啊,他又刷的一下子就站直了不說,整個人還是跟動畫一樣直直彈起來,順帶跟著前后晃動不停。
震撼,不解,驚恐,青州感受過的無數情緒,又在這一刻如數擠滿了王公子的面龐。
那雙號稱古今難尋可出其右者的眼睛,同樣是死死的落在了這方小印之上。
張了張嘴后,他帶著最后一絲不死心的僥幸問道:
“您,您這枚印能否翻過來讓我瞧瞧撰文?”
杜鳶依言照辦,同時心里還忍不住嘀咕道,這回你不會又跑了吧?
隨著杜鳶將那枚小印翻過來,露出了底部的撰文。
“欽承.乾綱?!”
看清了真是這四個字的王公子,這回倒是沒跑,他只是短促地“噫”了一聲后,就跟著猛地捂住心口,踉蹌著噔噔倒退兩步,下一刻雙腿一軟,竟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杜鳶連忙上前查看,才發現——這人居然就這么暈死過去了!
屋里的動靜剛傳出去,守在外面的王平章便急匆匆沖了進來,一臉慌張地嚷道:
“咋了咋了?出啥事兒了?”
待他瞧見地上直挺挺躺著的王公子,聲音瞬間變了調,驚得失聲道:
“哎呀!賢侄這是咋了?!”
急忙將其扶起,見其還有氣出,應當只是暈過去后,王平章才是松了一口氣。
不說這是烏衣巷的貴胄,就是單論二人這么好的關系,他也不能看見賢侄出事啊!
所以,他抬頭對著杜鳶問道:
“仙長,我這賢侄咋了這是?”
杜鳶看著暈過去的王公子,心頭也很無奈,這回倒是沒跑了,但這又算啥呢?
不過杜鳶也大概猜到了后續,這位王公子既然當日不愿點明,今日怕是也會如此了。
所以杜鳶拱拱手道:
“王將軍放心,王公子沒事,你扶著他回去歇一歇便是。再就是,等到他醒過來,您記得交代他一句。”
王平章一聽‘交代’,忙要放下懷里的賢侄拱手應下,可手忙腳亂間放得太急,‘噗通’一聲,竟把人直接摔回了地上,還跟著傳出‘咚’的一聲腦殼撞地的脆響。
“.”
屋里瞬間靜了下來,連一向從容的杜鳶都難得地沉默了——這對叔侄,著實有些活寶。
王平章也是尷尬的看了一下摔在地上的賢侄,然后咳嗽著問道:
“仙長不知是要交代什么?”
杜鳶笑道:
“你讓他忘了這件事便可。”
說罷,他再次拱手作別,轉身緩緩離去。
原地只留下王平章,蹲在地上看著賢侄額頭上迅速鼓起來的腫包,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似的滿是發愁。
這要是等賢侄醒了,他該咋解釋這額外多出來的傷口啊?
——
待到天色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