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王平章大感意外:
“賢侄,你不是說如今不能回京嗎?”
原先他滿心想著趕緊把這位賢侄送回京城,免得夜長夢多再生事端,可此前對方總說京都如今暗潮洶涌,絕非安分人該去的地方,勸他不必急著安排。
華服公子長長一嘆道:
“如今是那里都不對,小侄我也就只能選一個還算湊合的去處了。”
如今天下,真要算起來,他能去的地方本來很多,可隨著在青州露了大腚的惹了佛爺的因果后。
他若想要保住祖師堂,那就只有兩個去處。
一個是西南,一個是京都。
而如今,西南有道爺在,那可不就剩下京都一個選擇了嗎?
王平章聽得似懂非懂,卻也沒再多問,只略一思索,忽然伸手攥住對方的手腕,語氣帶著幾分急切與鄭重:
“賢侄,你跟世叔透句實底——京都那邊,像世叔這樣的凡俗,是不是最好遠遠避開才穩妥?”
他的本意是想跟著大將軍回去領賞的,可現在好像去不得了?
起初他聽賢侄說京都去不得,只當是世家與皇室間的尋常紛爭,沒太放在心上。可這些日子細細琢磨,卻漸漸品出些不同尋常的意味來——賢侄口中的危險,似乎并非來自凡俗朝堂?
華服公子微微頷首,繼而反手握住王平章的手腕道:
“世叔有所不知,小侄之所以要離開西南,是因我這一脈的身份,實在不便沾染此地的因果。但對世叔您而言”
說到此處,華服公子示意王平章湊上前來,附耳道:
“您最好想辦法留在西南,也別想著去圖什么了,就守著眼下的職位,安安分分過日子便好。萬一真遇上凡俗之力解決不了的麻煩的話。”
“那怡水湖水神和您怎么都有點交情,且為人敦厚,您大可去找他。”
不等王平章繼續追問細節,就聽見華服公子又補了一句:
“而若是連那怡水湖水神都不行,那也別怕,那水神雖然只是小神,修為,見識都遠遠夠不著一個上佳之說。可他的封正是得了上恩的!既是如此,他管不了的事,自會有能管的人出面!”
能被那枚印璽封正的存在,換做從前,便是他的祖師爺都難得一見。
偏就怡水湖這小神走了大運,竟能遇上道爺這般人物。
也正因如此,往后定然會有不少揣著心思的人,往那小神的地盤湊。真若出了什么岔子,自會有人明里暗里出手擺平。
這一點,都不需要什么才學就能看出來,畢竟古往今來,從沒變過!
王平章趕緊點頭,同時心里也止不住慶幸,還好此前聽了賢侄的,特意攬下了這趟活計。
不然怕是日后提著豬頭肉都沒什么門路祭拜。
說完,華服公子又是額外叮囑了王平章不少事情,那個中詳盡,反倒襯的叔侄兩個好似反了過來。
等到交代結束,都已經是深夜時分。
看了一眼天色后,華服公子嘆道:
“世叔,該說的小侄都說了,能善不能善,就全看您記著多少了!”
“賢侄放心,你世叔我定然謹記在心。”
見王平章如此鄭重,華服公子便是點了點頭道:
“那世叔,小侄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