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遠遠不如其余二脈,但也算是‘有所得’了。
說罷,杜鳶便起身拍了拍漢子的肩膀道:
“我也該告辭了,不必多言,也不必多禮。”
隨之,杜鳶便邁步走向了神廟方向。
只留下漢子一個人還跪在地上愣愣看著杜鳶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先前追著蝴蝶跑的小童才晃悠到跟前,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他,滿是天真的疑惑:
“叔叔,你怎么跪在地上呀?我娘說地上有灰,會把衣裳弄臟的!”
漢子這才猛地回神,手忙腳亂地撐著地面想站起來,話到嘴邊卻磕磕絆絆:
“叔叔就是、就是腿有點麻,歇會兒!你不用管對了,小朋友,你現在才看見叔叔跪著嗎?”
“是啊,”小童眨了眨眼,歪著頭更疑惑了,“剛才我追蝴蝶的時候沒看見,回來才瞧見的,怎么了?”
漢子頓時又是一驚的看向了四周依舊熱絡無比的茶客。
他的符早就隨著他心神失守而破了功,所以為何還是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來?
怔了片刻,漢子忽然朝著杜鳶消失的方向望去,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眼神里滿是恍然大悟的敬畏,口中喃喃自語:
“緣,緣,緣,這緣法二字,果然是萬般玄妙,半點由不得人猜啊!”
他今日有緣,所以見了真仙人,以至撿回了一條性命。
旁余茶客無緣,所以哪怕這般動靜就在眼前,都還是見之不得!——
山路上的杜鳶走的很快,只是快到神廟時,杜鳶又好似那漢子一般略顯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自己腰間。
一左一右,各自系著一枚小印。
左邊那枚是好友所贈的山印,右邊則是小貓送的水印。
都很輕,但杜鳶卻總覺得好像掛了兩座山,嗯考慮這兩位的神位,許是該說左邊掛著一座高山,右邊懸著一條大瀆?
胡思亂想中,杜鳶好幾次抬手想將水印解下來藏進袖中,可指尖剛觸到繩結,又悻悻收回——這般刻意遮掩,反倒落了掩耳盜鈴的嫌疑,若是被好友瞧見,豈不是更顯心虛?
糾結許久,都沒個結果不說,額角竟微微滲出些薄汗。
恰在此刻,突然一縷山風襲來。隨之還有一道熟悉又帶些戲謔的聲音傳來:
“怎么?都到門口了,還杵在那兒當石獅子?我這小廟,難道就這么入不了你的眼?”
杜鳶心頭一窘。
原來好友竟一直守在廟里瞧著他,怕是連他這半天的磨蹭、還有反復的糾結,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想到此處,杜鳶干笑兩聲,對著神廟方向虛虛拱了拱手,語氣里帶著幾分被撞破心思的尷尬:
“哪能呢,這就來。”
說罷,才硬著頭皮,一步一步朝廟門走去。
磨蹭半響,杜鳶終是到了闊別已久的山間小廟。
自己幫著蓋上去的萬民瓦還在那上面好好的鋪著。與周圍瓦當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神廟門口,杜鳶躊躇了一下后,終究是走了進去,目光掃過殿內熟悉的神臺與香爐,笑著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釋然與親近:
“我回來看您了。”
可對方卻不接道:
“這話說的我好似是你什么長輩一樣。怎么,你覺得我太老還是你太小?”
自己好友應該是還在生氣。
只是當日自己究竟什么地方惹到了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