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走到桌前,放下文件,將外套搭在椅背上,最后才坐下道:“江弋。”
林之顏道:“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資料我會看。”江弋對她的自我介紹毫無興趣,他接著道:“本次詢問不會開啟任何錄制設備,也開啟了信息屏蔽器,請你坦誠將所有事情經過重新敘述一遍。同時,本案件已移交環星聯合軍政學院獨立調查,我作為軍政學部自治委員會委員長,將代為審理。一旦你被認定為有罪,會根據內部自治法對你進行相應的校內處分,但所有相關信息將不會具體記錄。”
江弋說話時,吐字清晰,慢條斯理的。可這么一大段話下來,卻無形顯出了一種壓迫感。林之顏消化了許久,不知道先震撼于軍政院有自治權,還是震撼于面前人居然是同校生,亦或者震撼于自己還沒上大學就要被處分了……
江弋并不在話她的沉默,道:“你是否有信仰?”
林之顏搖頭。
“很好。”江弋語氣淡淡,“看來不需要選本宗教書籍讓你宣誓。”
他顯出一種他是個大忙人,并且對這一切了如指掌的散漫姿態。
林之顏深呼一口氣,將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一遍,“……就這樣,他說要給我帶路,但走了幾步之后,我就感覺不對。于是跑開了,之后,我找了旅店入住。旅店老板和我說,那人是很出名的閑散人員,幸虧我跑了。直到今天下午,我接到了你們的電話,說需要我配合調查。”
江弋的手指敲了下桌子,“為什么會感覺不對?”
林之顏沒說話,只是咬著唇,望他的脖頸。他沒有系風紀扣,隱約能望見白皙的肌膚與漂亮的鎖骨,她的眼睛又向下,看他制服下的胸肌。
江弋蹙眉,“你在干什么?”
林之顏這才望他,純黑的眼眸中澄澈而平靜,“為什么會感覺不對?”
江弋的眉毛動了動,冰冷的臉上有些不耐,“不要和我抖無聊的機靈,這是詢問。”
“原來你不喜歡開玩笑”
林之顏很有些無辜。
“原來,你也不愛說實話。”
江弋反唇相譏,他按下桌上的按鈕,全息視頻浮現在兩人面前。
這是事發前后的監控錄像,第一則錄像,是林之顏走到前方,男人跟在她身后。第二則,則是男人帶著她拐彎走向某個巷子。第三則,則是她在巷子另一頭,露出半個身體在跟巷子里的人搶包,最后搶完,一邊跑,一邊回頭罵罵咧咧驅趕誰的場景。
視頻結束。
林之顏看向江弋,“有什么問題嗎?”
江弋笑了下,暫停在搶包的畫面,道:“就是在這個畫面,讓你擁有了他被襲擊時你并不在場的證明。”
林之顏沒說話。
“很聰明的計策,但有疏忽。”江弋又調出了一張照片,指著一處痕跡道:“我查看了書包上的撕裂痕跡,按照理論來說,雙方發力撕扯時,編織部分的線條會向兩邊擴散,因為擁有兩個發力點。但你這里只有一個發力點,這至少說明了一件事……”
“要么,跟你搶包的人沒有發力。”他抬眼望她,“要么,這個人不存在。”
林之顏也緩緩抬眼看他,“你的意思是,我在單方面表演?”
江弋又放了一張照片,是墻面的照片,隨后持續放大。
他指著墻壁一處裝飾道:“我讓人去現場重新取證了,發現這里殘留部分纖維。雖然我沒讓他們檢驗,但我相信,結果不會出乎預料。”
他看了眼腕表,又看了眼她。
她坐在椅子上,態度自若,可緊抿的唇仍顯出了幾分端倪。她的黑發靜靜垂落在肩上,黑眸也垂著,仿佛流動的墨統一沿著她的身體向下流,制造出了一場壓抑疲憊的濕潤。
“你自己交代,還是我將你的作案過程說出來?”江弋背部靠向椅子,下頜抬起,垂落眼睛望文件,藍光在他面上映出冰冷生硬的光,“兩者得到的處分結果會不同,你確定你要堅持?”
收回前言,你果然就是那種惹人厭的角色。
林之顏盯著他的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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