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文和溫玲的到來,貓子爹媽在院子里擺了三桌酒菜,左右鄰居和親戚都來了,好不熱鬧。
自家的桌子不夠,其他兩張桌子還是從劉超從自己家里扛來的。
劉超是村子里的大戶人家,他爹還是這個村子的大隊長,別拿大隊長不當干部的那種干部。
貓子顯得既開心、又憂愁,時不時留意妹妹臉上的表情。
蔣雨欣沒有他想象中的脆弱,忙來忙去的,跟誰都打著招呼,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而且看也不看楊錦文,似乎邁過了心里那道檻。
溫玲卻一直盯著蔣雨欣看,眼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像是諸葛亮在打量麒麟兒姜伯約。
經過介紹,鄰里友情都知道了楊錦文和溫玲的身份,紛紛請來敬酒。
酒是散裝白酒,從劉超家里拿來的,溫玲稍微啜了一口,便曉得這不是勾兌酒,正兒八經的高粱酒,清香綿長。
溫玲并不客氣,一杯接著一杯的跟人碰杯。
村里有嗜酒的老年人,見溫玲酒量極好,拇指一般大的酒杯,連喝了十幾杯,臉不紅心不跳,沒啥感覺,這些人直呼天才,酒中好友。
就兩個字:大氣!
而且溫玲也不端架子,跟誰都能聊幾句,在村里人眼里,就更顯得親切了。
反倒是楊錦文,雖然斯斯文文的,但個子太高了,一米八五的身高,進貓子家的門都得低著頭,天然就給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
楊錦文一邊吃著菜,一邊向坐在旁邊的貓子問道:“你妹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貓子搖頭:“她能有什么心事兒,要有的話,就是咱們村里的這些年輕人,老是找她看病。”
溫玲放下酒杯,笑道:“看心病?”
貓子嘆了一口氣,不言語。
溫玲問道:“叔叔阿姨沒給雨欣親?”
聽到這個,貓子臉色一凝:“咋沒有啊,雨欣放暑假回來,咱們十里八鄉媒的,每天都有人來。”
“雨欣都沒瞧上?”
貓子搖頭:“我爹媽也不愿意,讓她自由戀愛。”
“雨欣這樣的身段和容貌,我看你們九嶺鄉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女孩,我看那些媒的,不會放過她的。”
“誰不是呢,咱們鄉鎮的年輕人都來我們村釣魚,就是想接近雨欣,都讓我爹攆走了。”
“鎮年輕也不錯啊,家世應該挺好的。”
“都是一些文藝分子,還有教書的老師,在郵電局上班的那些年輕伙,但雨欣都不喜歡。”
溫玲笑道:“那她喜歡什么樣的?”
貓子心里一驚,快速地瞥了一眼楊錦文。
頓時,貓子感覺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溫玲像是嗜血法醫那般笑著,他腦子里浮現出對方解剖尸體時,拿著手術刀,劃開尸體胸腔的模樣,用電鋸鋸開尸體頭顱的狠勁。
貓子咽下一口唾沫,話時舌頭都打結了。
“她、她、她喜歡個子矮一點的,巧一點,嗯,喜歡詩人,喜歡搞文藝的,最好也是農村人。”
溫玲笑了笑:“那要求不高啊,我看那個年輕人就不錯。”
她的是劉超,這子正圍著蔣雨欣身邊轉來轉去,幫著端盤子、倒酒,菜都沒吃上一口。
“那不行,劉超要去當兵的。”貓子立即搖頭,要是自己妹妹和劉超談戀愛,想象那樣的畫面,貓子就受不了。
溫玲給自己倒了一杯,啜了一口,道:“話回來,你妹明年的工作怎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