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
戲臺被拆除,東西全部被收攏,裝上車。
兩臺車徐徐駛向鎮子外的公路。
面包車打前,里面坐著四個人,小貨車跟在后面,同樣坐著四個人。
面包車里是這個戲團的核心人物。
名叫‘剛子’的壯漢,一手操作方向盤,一手拿著一排娃哈哈喝著。
一排五罐,上面都插著吸管。
除了他之外,副駕駛坐著的班主,包括后面的三個角兒,也都拿著娃哈哈喝著。
演王寶釧的女人連妝都沒卸,抱怨道:“這一路上,我娃哈哈都喝吐了,雞蛋一個個往我懷里丟,這鎮子上窮的要死,丟上來的錢一千塊都沒有。”
剛子道:“鳳姐,咱們也不靠這個賺錢,等這票干完……”
班主抬手就往他后腦勺扇了一巴掌:“有沒有一點風險意識,能不能別講話,開你的車!”
剛子叫苦:“強哥,這車上都沒外人,我就說說而已。”
“要不是你惹那個老家伙,咱們不至于現在就走,你娘的。”
“那就是一個偷兒,怕他干啥,要我說,直接綁了,干死他。”
“咱們做的是殺人的買賣嗎?”名叫‘強哥’的班主,又給他后腦勺來了一下:“殺人是要槍斃的,懂不懂?”
“懂,我懂。”
強哥吸了一口娃哈哈,轉頭看向身后。
“軍兒,貨車上的羊栓好了沒?”
“放心吧,強哥,吃了藥,睡著了。”
“能透氣吧?”
“死不了。”
強哥點頭,沉吟著:“我看啊,咱們不能因小失大,直接把羊送到羊圈里,別再搭戲臺了,反正也賺不著錢。”
名叫‘風姐’的女人道:“強子說的對,咱們每次出來,大包小包的,還要給老男人唱戲,嗓子都唱啞了。
我聽說北邊都是以賣麻花當幌子,就一小貨車,走南闖北,兩個人就能干。
那貨車鬼不覺。
強子,咱們八個人,分為四組,你說咱們一個月下來,能抓多少羊?賺多少錢?比唱戲強多了。”
剛子一拍方向盤:“鳳姐說的對,我看行啊,咱們得改變策略,不能老是用唱戲當幌子,太引人矚目了。”
軍兒瞥了他一眼,道:“你會做麻花?”
“咱們可以學啊,又不難。”
“你格局小了。”
軍兒從座椅
強哥拿在手上,放在膝蓋上,‘嘩啦’一下,拉開拉鏈。
鳳姐和剛子湊過去一瞧,里面全是零零散散的鈔票,還有手表、金耳環等。
鳳姐睜大了眼:“哪兒來的?這么多錢?”
軍兒昂著腦袋,回答道:“你們搭臺唱戲,把人吸引過來,我和強哥就在附近的房子摸了一圈,搜了不少好東西。”
強哥道:“干咱們這一行,要與時俱進,不能只做一樁買賣。”
剛子好奇道:“強哥,你啥時候學了撬門的手藝?”
“跟時遷學的。”
“時遷是誰啊?混哪兒的?我認識嗎?”
軍兒嗤笑一聲:“滾你媽的,時遷你都不曉得,三國演義看過沒?”
剛子抓了抓后腦勺:“三國我知道啊,咋了?”
“時遷是三國演義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