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再睜開眼我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房里。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鼻腔,我環視一圈,這是間四人病房,月光清晰的分割出明暗兩界,暗影中描繪著吳秘書的輪廓,他正背對著窗坐在椅子上打盹。
我口渴難耐,撐起身子拿床頭柜上的水。
為了不吵醒旁人,我盡可能的不發出聲音,可病床還是吱嘎一聲,坐在椅子上的人動了。
吳秘書睜開眼,見我半坐不坐地靠著床頭,急忙起身過來開了床頭燈,小聲問:“醒了孟助理,要喝水?”
“嗯,”我喉嚨干得好像剛從沙漠徒步出來,啞著嗓子說:“沒事,我自己來。”
他擰開礦泉水,將吸管送到我唇邊。
我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才又脫力的躺回去。
“醫生給你檢查過,除了腳踝輕微骨裂,車禍還可能會引起你頭部舊傷復發,比如嗜睡、頭疼、惡心嘔吐的情況,但不要擔心,過段時間就會好轉。”
我問他:“沈總怎么樣?”
吳秘書壓低聲音說:“做完手術了,人沒事,不過要在重癥監護室呆四十八小時觀察。”
我松口氣,“沒事就好。”
“孟助理,”
“嗯?”
“……”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說:“有什么話直說,我們在一起共事也快一年了,沒什么好顧忌的。”
他了然的點頭,真誠地說:“謝謝你。因為你在緊急情況下幫沈總止住了血,沒有放棄他選擇獨自離開,這才給后續的救援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我說:“他受傷也是因為保護我,我不能見死不救。”
吳秘書:“你很勇敢,也很堅強。”
其實,他想感謝我的是另一件事。
荒山野嶺,車禍墜落,我但凡當時冒出一絲邪念,沈聽瀾都活不成。
我突然想起梁沫彤,“梁沫彤人呢?找到沒?”
吳秘書說:“警察一直在全程搜索,不過現在還沒消息。我猜人已經從邊境走了。”
我恨得咬牙,“如果真走了,那太便宜她了。”
吳秘書安撫我,“你先養傷,其他的事沈總會想辦法。”
他看眼手表,“天快亮了,你再睡會兒。”
我剛要翻身,腳踝上的夾板影響我翻身的動作,“這個夾板要固定多久?”
吳秘書說:“你雖然輕微骨裂,但夾板也要固定三個月。”
“這么久?”
“會減少疼痛的。”
我費勁的挪動整條腿,“要帶著它睡三個月,可真夠頭疼的。”
他說:“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醫生說,你這幸虧是骨裂,要是骨折了,這個位置可是要下鋼釘鋼板固定的。”
“你嚇唬我?”
“沒有,不信問你的主治醫生。”
我把被子一拉,準備休息。
吳秘書看到我腳沒蓋上,幫我扯了扯被角,才坐回椅子。
我用氣息聲說:“你睡那不舒服,去附近找個酒店休息吧,我這不用人照顧。”
吳秘書:“你和沈總剛入院,萬一醫生找家屬,我再從酒店趕過來太費時間,先湊合一宿。
明天有護工照顧你,沈總那兒,我得守著。”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