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宋亭舟拄著拐回前面主簿廳,繼續看赫山縣稅收等相關文書。
孟晚則帶著雪生出門去找牙行,他家的房子不夠住,青杏一家也要幫忙安頓,這是當初就答應好人家的,孟晚不至于為這點小事食言。
雪生一番打聽,當地的牙行共有兩家,官牙私牙各一家,因為之前幾次和牙行打交道對官牙的好印象,孟晚這次毫不猶豫的先帶雪生去了官牙。
官牙位處主街最好的位置,晌午過后幾個牙子正坐在門口打葉子戲,見雪生過來先是懶散的問了句,“買人還是買宅?”
后看見其后的孟晚才來了精神,為首的一個像是牙行管事的男人把牌往桌上一扔,吊著個嗓子問:“夫郎面生的很,可是初到我們赫山?那就是想看房?”
他語氣如此輕佻,雪生面色不善的擋在孟晚面前瞪著他。
卻聽孟晚不緊不慢的回道:“你既然這么聰明,何不猜一猜近來赫山新來了什么人家?”
牙行算是消息最為通達繁雜的一行,上至誰家老爺納了新人,誰家姨娘偷了漢子,下至那戶人家快活不起了上門低價手來幾個孩子。
他們掌握著第一手人脈資源,但因為干的都是得罪人的勾當,知道的都是不為人知的腌臜事,所以行事大都極為低調,一般都建在暗巷里,獨門獨戶的一間宅子。
這家官牙卻偏偏高調的開在大街上,足見身后定是有人撐腰,才讓其有恃無恐,既如此消息應該比旁的牙行更靈通才是。
人牙眼珠子一轉,突然恍然大悟,忙帶著幾個手下從牌桌上起來對孟晚行禮,“原來是咱們新上任的知縣夫郎,夫郎莫怪,都是小的有眼無珠了,不知夫郎有何吩咐?”
做買賣當然不是在大門口談生意的道理,人牙子說完就請孟晚進屋說話,雪生則寸步不離的跟著夫郎,進去后為孟晚尋了張椅子坐下。
“我過來是想問縣衙附近可有合適的宅子,二進三進皆可,四進五進也不嫌大。”孟晚提起長衫下擺,安坐在椅子上后輕輕一捋,讓衣擺自然垂直下落,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位置,頭上兩根精美的釵環輕幅度擺動,姿態優雅高貴不可冒犯。
幾個牙子哪里見過這種陣仗,眼睛都看直了。
雪生適時出口,“還不一一回稟!”
為首的牙子反應過來,“是是,小的這就去找,若是沒有明日便去挨家挨戶的問!”
孟晚剛坐下就站了起來,“那就勞煩諸位了,街上的空閑鋪面若是有合適的也搜集起來,得了消息便去縣衙內宅通報吧,我便不多留了。”
這群人精最會看碟下菜,必要時擺擺譜子比拿銀子打點還要好使。孟晚端足了架子,至門口上了馬車。
牙子們送走孟晚,也沒心思打牌,回鋪子里翻找起牙貼來,邊找邊熱火朝天的議論起孟晚。
雪生習武之人耳聰目明,隔著堵墻便聽見里頭的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