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陳云墨還是在安慰自己,喃喃道:“不可能的,咱們手里有要命的東西在,怎么可能被放棄?”來西梧好,西梧比赫山更有機會逃脫。
晚上兩人各一碗糙米粥和一碗水煮白菜,縱然是沒滋沒味的飯菜,但腹中的饑餓感也不允許兩人挑三揀四。
陳崇個頭比陳云墨高壯,人也更不扛餓,他正狼吞虎咽的吃著東西,突然臉色一變,整個人僵直的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這一幕嚇到了還在喝粥的陳云墨,他來不及查看自己表哥的情況,反而“哇”的一聲將嘴巴里的東西都吐了出來。然后拼命的摳挖嗓子,試圖將剛才咽進去的飯菜都催吐出來。
牢房里的味道本就難聞,這會兒摻雜了發酵食物的味道更是令人難以忍受。但陳云墨已經顧不得了,求生的意志充斥他的大腦。
再余光中看見陳崇停止抽搐,蹬了腿不動后,他更是恐懼到頂點,鼻涕眼淚和汗水交雜,糊了一臉。
“放我出去!”
“殺人了!”
“殺人了救命啊!”
“告訴宋大人,我說,我什么都說!!!”
宋亭舟辦公的同知廳內,渾身濕淋淋的陳云墨跪在宋亭舟面前。剛才衙役們在外面給他身上兜頭澆了好幾桶井水,他這會兒不停的哆嗦著,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怕的。
宋亭舟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俯視他,聲音淡漠,“陳云墨,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陳云墨此時仿佛是驚弓之鳥,他左右看看,“你……你先讓其他人都離開。”
宋亭舟半分猶豫都沒有,直接對衙役吩咐,“將他重新押回牢里看管起來。”
“不要!我不回牢里,我說!我說!”陳云墨忙甩開要拉他的衙役,“但我說完以后大人可能保證讓我活下去?”
宋亭舟睨了他一眼,聲音平穩又覺得讓人安心,“只要你在我手下一天,我可保證你不死。”
陳云墨咬咬牙,“好,我信大人。”他不信也沒有任何法子,要么被殺,要么在牢里一輩子。
“我和崇哥本來是因為家里大伯獲罪,整個家族流放嶺南,至沙坑縣的錫礦山上服役。礦山上實在太累太苦,我們在家時都是公子哥,很快就受不了山上的日子。崇哥腦子活泛,他就想法子賄賂看守我們的衙役……”
陳崇這個人野心勃勃,他爹還沒落馬之前,倚仗他爹的權勢沒少結交貴族。一朝家里落敗,雖然狐朋狗友都紛紛離散,但還真有兩個肯幫他疏通關系,介紹給他一個大人物。
宋亭舟眼神一動,追問道:“什么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