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許紓華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將人拽住,“好了,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可嚇壞我了。”
“我怎么了?”盛嘉兒慌亂地躲開許紓華伸過來的手,別過頭去不看人,她裝生氣還沒裝夠呢。
許紓華又過來哄她,“方才還替我打抱不平,這會兒又不理人了?”
“才沒有。”小丫頭兩腮鼓鼓的,瞧起來也是十分嬌憨可愛,“你何苦來找我解釋這些,難道我在你心里就是怎么蠻不講理之人嘛?”
許紓華笑著去戳她鼓鼓囊囊的小臉蛋兒,“怎么會呢?我是怕你覺得受委屈了,心里不舒服。更何況這本就是我應做的。”
“哼,我倒是想生氣想委屈。”盛嘉兒說著嘆了口氣,臉上的小鼓包也癟了下去,“可這種事情自然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而且沈大哥都已經接受她了,我也沒理由再苛責什么……”
“嘉兒,日后若是他們二人誰欺負你,你便來找我,我定替你做主。”許紓華心疼地抱了抱她,學著她的語氣說話,“好歹本宮也是皇后,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好的,皇后娘娘”姐妹二人又是一陣哄鬧,氣氛一下子便柔和了起來,一切都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年少時。
畢竟也只有在盛嘉兒和孫凝面前,許紓華才能毫無顧忌地做回幾分真正的自己,她想把所有的偏袒都給自己這兩個好姐妹。
“對了,我還給你帶了大婚禮物,你瞧瞧喜不喜歡。”許紓華從袖兜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盒里是一對金步搖,是之前盛嘉兒提過的最喜歡的款式,攢金珠鑲寶石,就連流蘇都精致華貴到泛著瑩瑩的光澤。
也是當年盛嘉兒說一定要成婚時佩戴的步搖。
“阿紓你竟然還記著它!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
許紓華笑著將步搖替她戴上,望著她那副欣喜的模樣,心中莫名有那么一分酸澀。
她替盛嘉兒掖了掖有些散亂的鬢角,“當然記得,我可是要讓嘉兒成為這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
夜色深沉,浣心捧了件衣裳回來,“娘娘,明日參加少將軍大婚的華服已經趕制好了,您可要先試試?”
許紓華眉頭微皺,“什么叫今日才趕制完?”
她要穿的那件華服不是早就已經選好了嗎?
浣心一愣,“啊……是陛下要求您的華服需與他的相配,故而司織局這才又趕制了一件出來。奴婢忘了稟報,娘娘恕罪……”
這倒確實像是那人的手筆。
許紓華淡淡瞥了一眼浣心手里的衣裳,“不必試了,本宮今日乏了。”
“……是。”見主子沒有追究,小丫頭也總算是松了口氣。
不過她家主子自從前日去了承寧伯府后,便很少笑了,總是憂心忡忡的。
浣心雖然擔心著,卻也不敢隨意開口,只能盡可能地哄著主子開心。
坤晴宮內的燈都熄了,床上那人靜靜躺在那兒,望著不知哪一處發怔。
那日在承寧伯府,為盛嘉兒戴上那一對步搖的時候,不知為何,她竟仿佛看到了自己……
無論是從哪里來看,如今的盛嘉兒都與當年的她過于相像了。
滿心歡喜地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幻想著未來的種種,甚至甘愿與他人一同嫁給那人……
不過卻也不同。
起碼盛嘉兒得到的是正妻的位置,而上輩子的她只是個妾室。
“吱呀。”門忽然響了一聲,有春夜里微涼的風吹進了屋里——
許紓華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朝著門口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