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的皮鞋,到客廳里的高大身影,還有那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回來了”,顧遠征每走一步都覺得在受刑。
可是!
他怕什么呢,有什么好怕的?
上一輩的愛恨情仇關他什么事?
被抓的是孫金海又不是他?
顧遠征很想挺直脊背,可一對上父親的眼睛他瞬間就萎靡了。
宛如實質的眼神讓他很難不心虛,同樣的,他也忘不了醫院里的那一幕。
顧清野穿著一身簡樸堪稱簡陋的病號服,存在感卻強到刺眼。
這種氣場他在很多人身上見過,比如年輕時的父親,和父親那些身居高位的老戰友們。
顧遠征硬著頭皮說了一句:“爸媽,我先上樓了。”
他控制著手腳盡量別太僵硬,但顧伯淮一句話就像緊箍咒一樣讓他動彈不得。
“你和孫金海怎么回事?”
杜霜心頭一緊,這事她在路上已經交代過了,千萬別掉鏈子。
顧遠征咽了咽口水,轉過身,投機取巧地把視線放在父親的鼻尖,避免了犀利的視線。
“孫金海之前說想和一個新生處對象,然后就莫名其妙被人帶走了,我們也奇怪怎么回事呢,沒想到您認識那個女學生。”
顧遠征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早知道您認識那位鹿同志,我就勸勸孫金海了。”
杜霜心里咔嚓一聲,很想捂住顧遠征的嘴,為什么非要畫蛇添足!
果然,顧伯淮臉色更嚴肅了。
他看了顧遠征半晌,最終什么也沒說,已經失望了很多次,如今不過是更失望些罷了。
“遠征回屋歇著去吧,今天陪我跑了一天,你也累了。”杜霜出來打圓場。
顧遠征以為過關了,忙不迭地跑上樓,房門一關,躲一天是一天。
杜霜還像往常那樣噓寒問暖,提了幾句自己的病,又去廚房切了盤水果,這才進入主題。
“老顧,今天在醫院那兩個年輕同志你認識?也是,紅纓都說是戰斗英雄了,你認識應該的。”
顧伯淮看著面前的人,跟杜霜結婚二十幾年,她的一舉一動他再熟悉不過。
她從不失態,除了今天。
在外人面前她一向端著領導夫人的架子,保持近又不太近的距離才夠體面,可是今天,她撲過來的動作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顧夫人。
一下午的時間足夠他查清楚孫金海那邊出了什么事,動手的是國安針對要員的保護小組,孫家找公安自然不會有結果。
鹿知禹雖然孤身一人,但他一個人的價值頂過一百個孫家,惹到鹿悠悠頭上,孫家只能自認倒霉。
孫金海明明已經消停了,為什么又大張旗鼓地鬧得全校皆知,這其中有多少杜霜的手筆?
顧伯淮了解自己的兒子,顧遠征沒這個腦子。
鹿悠悠和杜霜,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為何多此一舉?
理由呼之欲出,顧伯淮不想繼續兜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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