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明顯感覺到了周圍人對她的疏遠。
兩個扶著她的同學也只是伸手扶著,基本不和她說話話。
李明月也不是個多善于交際的人,再加上腳踝又傷了,臉色由紅轉白,頭也越埋越低。
她不明白,她已經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服軟了,大事化小有什么不對,為什么大家不領她的情?
尤其是鹿悠悠,不關她的事為什么非要出頭!
李明月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前面,很多人圍著鹿悠悠,爭先恐后和她說話。
她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有什么用呢,大家已經被鹿悠悠籠絡過去了。
鹿悠悠也沒想到大家如此熱情,樸素的愛國主義情懷因為那幾句話忽然暴漲。
之前以為她是冰山美人的人也大著膽子跟她交流,鹿悠悠行李本來就不多,現在更是一個都提不著了,全被熱情的同學們接了過去。
辦手續、出關,全部流程弄完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一行人在候機廳里又遇見了那對外國夫妻。
兩人都是頭等艙,提前登機的時候男人很精準地定位到鹿悠悠,面色不善地盯了她一眼。
隊伍里有人小聲蛐蛐。
“為啥他們先進去?”
“好像機票不一樣?我聽說是分等級的,頭等艙優先。”
“還有這種事?”
“他們愿意花錢唄!哎哎哎別說了,要上飛機了,趕緊跟上!”
對于成長在紅旗下習慣了平均分配的大學生而言,機票分三六九等這種事的沖擊力還是挺大的。
等眾人排隊登上舷梯就發現,坐在前方寬敞座椅上的全是外國面孔,他們的座位都在后面。
很多人坐過的大型交通工具只有火車,而現在的火車和飛機比起來就像另外一個世界。
資本主義世界的紙醉金迷從這一刻開始沖擊著年輕人的價值觀。
“真好看啊!”余晴天左顧右盼,又摸了摸座椅上的布料感嘆道,“好舒服!”
余晴天是京大物理系學生,也要去斯坦福,正巧兩人的位置就在隔壁,排隊登機的時候她就一直主動和鹿悠悠搭話。
出國么,總歸有點惴惴不安,鹿悠悠切瓜砍菜一樣把外國人頂回去,無疑給了余晴天很大的安全感。
兩人剛入座就看到李明月走到左的位置,和鹿悠悠只隔了一條走廊。
李明月也沒想到離鹿悠悠這么近,臉色又白了一點,放好行李就一直低著頭,避免和鹿悠悠對視。
余晴天打定主意和鹿悠悠交好,瞥了眼那邊,嘀咕了一句:“怎么和她坐一起,真是的。”
聲音不輕不重,剛剛好夠李明月聽到,余晴天覷著鹿悠悠的神色,想著她如果接話,她就加大力度批斗。
結果鹿悠悠沒說話。
余晴天不想放棄,她還指望這一路上和鹿悠悠混熟到了斯坦福有個照應。
比起別人的好奇、憧憬或者焦慮、恐懼,鹿悠悠的平靜穩定實在太讓人眼饞了。
余晴天不清楚鹿悠悠的背景,但她敏感地意識到這絕對是條金大腿。
但是,這條金大腿是不是有點難抱啊?
余晴天不斷開啟新話題,聊自己的專業,聊聊對美國的好奇,還有對新學校的向往……
她充分發揮自己的社牛屬性,無奈鹿悠悠一直不遠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