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雞心,小蓮今次分得了四只。
她幾乎是歡天喜地地吃。
雞心的質地是緊實的,很耐嚼,嚼著嚼著,酸辣中又帶著自己的一點內臟甜味,酸酸辣辣甜,讓吃的人都變聰明了很多很多似的。
偶爾吃到一點雞腸,腸已經處理得很干凈,脆脆的,嫩嫩的,非常吸味,外表那一層還有一點粉粉的質感,吃起來有特殊的香甜。
這個菜油要稍稍多,酸蘿卜丁酸得極為清亮,很脆口,酸筍則是又有筍的鮮味,嫩生生的,和著茱萸芥末籽一起燴里頭的雞雜,又開胃,又解膩。
春菘菜油不多,盤底是青菜湯汁,菜炒得很柔嫩,清甜,就是吃菘菜本菜,但是吃起來非常舒服。
兩大一小,把一鍋飯都吃完了。
小蓮不單吃雞雜,連里頭配菜的姜、茱萸碎都不舍得扔,也要吃,吃得嘴巴鼻子紅紅的,不住扒飯,又拿清炒春菘菜來解辣。
等程二娘去洗碗的時候,小蓮忍不住跟宋妙道:“姐姐,咱們家的廚房真干凈,一點也不臭——不像那家殺豬、殺羊的廚房,好臭好臭,臭得我鼻子都喘不了!”
宋妙只笑笑,并沒有多想,正要順口回一句話,就聽的門口處有人叫道:“此處可是宋小娘子家?”
她應了一聲,出門去看,卻是一對父子推車過來,見得她,便提下來兩個木桶,道:“那京都府衙的韓礪韓公子叫送來這里——是我們在田間摸的黃鱔,山坑里得的石螺。”
“他說過幾日要在你這里設宴,讓我們幫忙送過來。”
一邊說,一邊又遞過來一封信。
宋妙有些驚訝,拆開那信看了,才知道原來對面父子乃是今次走丟苦主的家人,跑來送些土產做答謝。
那韓礪怕要是不收,一則對方心中過意不去,二則賣也不是,帶回去也不是,索性回了一匹絹做禮,因拿這些東西無用,便叫他們送過來,讓宋妙做了吃就是,不用久留,更不用理會旁的。
“哎,不過是些心意,又說不肯白收,還要拿絹給我們——那樣漂亮一匹,怕不要一吊錢!我們都成什么了!”那父親一迭聲抱怨。
再說另一頭,那左軍巡使張錚領了命,其實并不緊張。
秦解能通過下頭報的信,推測出這一回多半是吃食不潔引發的,旁人自然也能查得出來。
張錚在京都府衙日久,手下自有一干老練巡檢,沒多久,就查出來源頭乃是最近在街頭巷尾四處都有販賣的獐粑鹿脯,甚至還逮捕了不少挑夫、小販。
然而線索只到這一步,就斷了。
這些小販并非肉脯制作者,不過是進了貨回去賣,賺些差價的。
他們供出來的上頭賣家,有是南邊坐船來的商賈,有是北邊來的商戶,但都有一個特征,就是只見過一兩回,都是外地來的,只知道個名字同簡單來歷。
但張錚手下去查,那名字跟來歷都是假的,只好根據眾人的形容,畫了圖像張貼出去,卻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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