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著臉將八爪章魚似的纏著自己的越千秋從身上弄下來,見小家伙雖不得不坐了,可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看看外頭的越影,眼睛不停地轉著,分明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忍了又忍,最后不得不掐了掐那吹彈得破的臉蛋。
“小兔崽子,想到也不許說出來。沒人看見你影叔在那酒樓出沒過,他一直都在刑部外頭我的轎子里等我,懂嗎?”
“懂!”越千秋響亮地答了一個字,隨即就抱著靠枕瞇眼假眠去了。
他可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奈何他如今這小孩兒身體就是貪睡,一路上這么顛簸著,他竟是真的睡著了過去,當最終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了清芬館正房他自己的床上。他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到身邊那個熟悉的人影時,竟是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道:“師父,天亮了?”
“什么天亮,還沒天黑呢!”嚴詡沒好氣地掀了越千秋的被子,一把將人衣服后擺撩了起來,等確定傷口沒什么大礙,他才嘀咕道,“傷還沒好就把人拎出去,真是一點都不體恤自己的孫子……沒爹沒娘的孩子就是受欺負。”
他沒注意到越千秋那偷笑的表情,摩挲著下巴說:“你這幾天要養傷,不能習武,可老躺在床上也不是辦法。這樣,趁著天氣好,師父我帶你四處去逛逛。”
要是之前,越千秋聽到一個逛字,一定會一蹦三尺高,可此時此刻,他卻只翻了個白眼。
“又去看殺頭?”
“誰愛看那玩意!”嚴詡頓時暴跳如雷,“如果不是你爺爺威逼利誘,我哪有功夫帶你去看這個!他不就是想讓周霽月去認她七叔嗎?這回你自己說,只要能說出個地名來,你想去哪我就帶你去哪!”
越千秋懷疑地撇了撇嘴:“如果我要去皇宮大內呢?”
“去就去!”嚴詡壓根想都沒想,“我從小就把那當成家里后花園似的,那兒我最熟!”
忘了這家伙不只是富二代,還算是皇二代……
想到這一茬,越千秋頓時笑瞇瞇地說:“但我有個條件,我不要當磕頭蟲。如果師父你能答應我這個,我就跟你一塊去!”
“咱們吳朝沒那么多規矩,平常上朝沖皇上也就一躬身而已,哪來那么多要磕頭的地方。”嚴詡一面說,一面還如同拐騙孩子的怪叔叔,伸出手指和越千秋勾了勾,“不但不磕頭,還有一樁好事。只要你會作揖,我保管你進一趟宮,就能騙一堆紅包回來!”
其實,他是想對那些從前老愛捏自己臉的娘娘們炫耀一下他的小徒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