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千秋注意到了越小四正在和蕭敬先嘀嘀咕咕,可這時候那兩個人是否有什么密謀,他根本不關心,因為接下來才至關緊要。他看到捏著拳頭滿臉緊張,小猴子則在那一邊嘀咕一邊罵徐厚聰,他知道這時候不需要安慰這兩人,干脆自顧自一杯杯往肚子里灌酒。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自然而然就變得滿臉酡紅。突然,他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道:“都這么久了,甄……甄師兄怎么還不回來!難不成是……是被人害了?”
越千秋這舌頭微微有些卷的結巴聲,嚴詡聽得幾乎笑出聲來。可他還不能辜負徒弟這一片苦心,只能沒好氣地把人按著坐下,這才冷冷看向汪靖南道:“莫非秋狩司故技重施,又想對剛剛劇戰脫力的甄容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
還不等汪靖南發話,蕭敬先就干咳一聲道:“嚴大人稍安勿躁,不論怎么說,都是在皇上面前,秋狩司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亂來。也許是那個甄容身上血跡難洗了一點,也許是徐將軍太認真負責了一點,總之這么久都等了,再過一會又如何?皇上,您說呢?”
“唔……”皇帝懶懶地應了一聲,卻沒有評判,半瞇半醒仿佛睡著了一般。可那幾乎瞇縫起來的眼睛里,他那銳利的眼神卻不停地在幾撥人當中轉來轉去。
盡管從徐厚聰口中已經確定了越千秋的身世,盡管越千秋根本不曾多看過他一眼,盡管蕭敬先根本沒有多說過什么,可他卻始終難以心安。
如果不能心安,那就寧可做錯,不可放過……
皇帝剛剛生出這么一個念頭,卻發現外間禁衛起了一陣騷動。緊跟著,他就只見徐厚聰滿頭大汗匆匆狂奔了過來,而遠處仿佛是正有一群禁衛在圍著人打斗。這實在太出人意料的一幕讓他非常不悅,當即皺眉問道:“怎么回事?”
徐厚聰顧不得喘氣行禮,躬了躬身就立時說道:“皇上,甄容之前能夠殺熊,是因為他蓄著指甲,剛剛那下穿刺力貫指甲,如今那幾根指甲幾乎都已斷裂。但是,他的左肩……他的左肩有一處很可疑的狼形刺青。被臣看到之后他就發了瘋和臣廝打了起來,臣不得已叫人將他團團圍住,然后立時過來稟報。”
聞言頓時愣住了,緊跟著就拍案而起,赫然怒發沖冠:“徐厚聰,你不要血口噴人!什么可疑的狼形刺青,民間人士在身上紋身不是很常見的嗎?怎么就可疑了!”
“沒錯,說不定只是甄師兄身上的一塊胎記呢!”小猴子也立時幫腔道。
蕭敬先滿臉震驚地盯著越千秋和嚴詡,見那師徒倆茫然對視,他的心里終于生出了一種計劃失控的預感。而越小四則是在最初同樣的意外之后,使勁吸了一口氣,仿佛失態似的嚷嚷道:“狼形刺青?什么狼?咱們大燕皇族后族常有刺青,難不成那個甄容不是吳人是燕人?”
汪靖南眼看那原本該是一路人的幾個家伙全都大驚失色,皇帝亦是錯愕難當,哪怕他同樣吃驚之極,可還是當機立斷地說:“徐將軍你孟浪了,你立時親自過去一趟解圍,把那甄容帶過來。既然只是區區刺青,而不是身懷利器,難道皇上還會為此責難搏熊勇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