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去哪?”
老媽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先去那里?”張述桐沒急著回話,而是朝身后問。
“先去那里。”路青憐點點下巴。
兩人口中的“那里”是指禁區,按照下山時商量好的,他們準備再去禁區調查一次,雖然自己看不出什么,但路青憐說不定能發現異常。
“你們倆的關系好像又變好了。”老媽奇怪地歪了歪頭。
哪有。
張述桐心說。
被踹一腳的關系嗎?
正好她腳也崴了。
張述桐愿意稱之為一腳的交情。
他不理老媽的調侃,而是詳細描述了一下禁區的位置。
“去那干嘛?”
“……玩。”
“你還真把你媽當司機了。那小路呢?”
“是我想去那里看看,麻煩您了。”
身后響起路青憐淡淡的聲音。
張述桐看她一眼,她的表情似笑非笑,又是那種玩味的笑容,當然,據她自己說,是感興趣的笑,他知道對方什么意思,是在嘲諷自己又撒了一個謊。
當然,她也替自己掩飾這個謊言就是了。
老媽嘆氣。
張述桐也在心里嘆氣。
他敢保證,要是現在車上只有自己,娘親早不耐煩地把他扔路邊了。
車子開到禁區,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老宋是問用不用我跟著下去,老媽卻說你們自己下去,別喊我,說完放倒座椅,將空調調大,慢悠悠地躺了下去。
“別待太久。”
“好……”
張述桐推開車門,先下意識朝周圍打量幾眼,附近沒有一點人煙,似乎還能看到昨晚留下的車輪印記。
淡淡的霧氣籠罩著這片水域,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高遠,四下遼闊,蘆葦在風中輕輕搖曳,
這次他的速度慢了些,因為路青憐腳上有傷。
張述桐主動走到前面,一邊扒開蘆葦叢,一邊提醒對方說你小心腳下,有魚線。
“為什么會有魚線?”
“呃……估計哪個釣魚的傻子綁的。”
張述桐敷衍了一句,朝岸邊一指:
“當時就是在那里,蹲在湖邊,她那個姿勢怎么說呢,好像兩只手也撐著地面,你看沒看過功夫?”
他本想用里面的蛤蟆功舉個例子,但路青憐只是搖搖頭:
“我大概能理解,繼續。”
“然后等我的手電筒打在她臉上,她正好轉過頭,對了,她當時的頭發是披散開的,和你現在不一樣。”
現在少女正束著高馬尾。
“等看到你接近才跑的?”
“是。”
“可我們一路走過來的動靜很大。”路青憐皺眉。
“我也覺得不太對勁,當時我以為是你,覺得你認出我了,在做什么見不得人,或者說一定不能被我發現的事,才突然跑了……”
“多快?”
“感覺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你應該慶幸她跑了,以這種速度判斷,”路青憐想了想,“如果她對你下手,你逃不掉的。”
“也是。”這么說張述桐也有點心有余悸,“能不能看出什么東西?”
“看不出。”路青憐思考道,“但我暫時想出兩個可能。”
“第一,她明明聽到聲音、卻等到看清你的臉才躲開,這很反常。你的推斷是她一定有不能被‘你’發現的理由,但這個前提,是她從前認識‘你’。”
“她認識我?”張述桐皺眉,“以防萬一我再確認一遍,從初一開始,我一直認識的都是眼前的‘路青憐’,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