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云的一番話,讓鄭鑫海做出了決定,也讓楊瑞和吳健斌隱約知道了一些他們之前所不了解的事情,那就是鄭鑫海看似風光的表面,背后隱藏著巨大的不安定因素。
續了兩輪茶水,時間已經不早了。
吳健斌瞧出鄭鑫海幾次欲言又止,顯然有些話想跟李星云單獨談談,托詞明天有業務要談,生生拉著意猶未盡的楊瑞先撤了。
“吳哥,咱提前走了合適么?”
“鄭鑫海會安排李大師的,你沒瞧見他有話想跟李大師談么。”
開著車,吳健斌直視前方,說著。
“是關于他那個什么‘山崩’的事?”
吳健斌點點頭,嘆了口氣道:“在李星云面前,他的那點兒事無所遁形,嘿,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應該沒那么嚴重吧。”
對于鄭鑫海目前的處境,楊瑞沒有一個切身的體會,他不覺得靠山倒不倒對現在的鄭鑫海會造成什么影響。
吳健斌搖了搖頭,說道:“這人在社會上風光與否,實力人脈強不強,有很多種表現,有的人自己厲害,有的人靠山厲害。鄭鑫海應該就是屬于后者……”
在聽著老吳的這一番解釋之前,楊瑞多少認為李星云有些危言聳聽。
冢中枯骨啊,那可比什么“血光之災”、“散財破家”嚴重多了,基本等于死定了。
鄭鑫海是作什么的,大伙兒心里都有數。
按照李星云的說法,他賺了很多不義之財,有損陰德這才導致如今的局面。
放在之前,鄭鑫海自己能力是一方面,但他之所以能起勢的如此之快,跟他背后的大老板們有著必然的聯系。
作為代理人的鄭鑫海,因為有了背后力量的支持,他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就算做著從古到今都不合法的高利貸生意,因為有著保護傘,他也比別人過的滋潤。
但他目前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背后的保護傘帶給他的,一旦靠山倒了,那么他現在的一切都如沙灘上的城堡,一個浪頭打過來,灰飛煙滅也不過一瞬間的事情。
這些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數,卻不會也不可能跟旁人提起,就算最親近的亮子也不知道。
作為一個公司的領頭人,或者說老大。
他所背負的東西,遠比下面的小弟想象中的要多的多。
“這么說,如果老鄭的老板倒了,那么他……”
“要么,被人吞掉。要么……被當成替罪羊丟出來。”吳健斌指了指車頂,對楊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以為上頭什么都不知道,放在古代,那就跟養豬是一個道理。下面的人有什么動作,上層就算知道了什么蛛絲馬跡,也不會第一時間動手,只等你膨脹到了一定程度,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雷霆手段使出來,直接一棍子打死,那可是一身吃起來毫無壓力的肥肉。和珅一倒,嘉靖吃飽,你當是隨便說說的?”
這些事情,以前從未有人跟楊瑞提起過,直聽的他膽戰心驚。世人只見賊風光,卻未見賊挨打呀。
“這老鄭……還真是攤上四兒了,攤上大四兒了。”
楊瑞怪腔怪調地這么一說,把吳健斌給逗樂了。
“自古就有秋后算賬這么一說,誰走在路上不是戰戰兢兢的,不過,咱也不用太擔心,李星云不是在么,他能收老鄭的十五萬,我估摸著他應該有辦法。”
“吳哥,其實我覺得有人想動老鄭,總得有個名目吧?他不過是個做民間借貸的,這玩意兒的確不合法,可也沒有哪條法律說他干的買賣違法啊。”
“嗯,我們看到的他只是個做民間借貸的,我們看不見的呢?”老吳輕笑著說道:“白酒紅人面,黃金黑人心啊。他能作為一個代理人,如果只是個放高利貸的,會那么受重視?自然有咱們不知道的路子在里頭,不過,應該也沒那么難猜。”
聽老吳這么說,楊瑞頓覺興趣大增,趕緊問道:“吳哥,那你說老鄭這么愁,是干了什么事兒?”
“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