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位姚拾遺,看其樣貌也不過只有二十多歲,竟然就已經待在如此重要的崗位,而且散階較之官職還要更高,便足以說明其人要么是家世出眾,要么是才能出眾,總有一點是常人所不能及。
如今擔任匭使院知匭使的乃是門下省諫議大夫韋見素,因為恰好有別的事情,故而今天處置匭使院事務的便是其副手姚拾遺。
投書銅匭之后的流程一般是投書之后投書人先在匭使院集合,等待知匭使將投書整理之后獻于大內,由大內再進行審閱批復、下發有司進行處理,所謂的有司便是御史臺理匭使,御史臺按照這些投書的內容再轉給大理寺或其他部門進行最終的辦理。
在這個過程中,投書人都是不能隨意活動的,必須要保證可以隨時傳喚到有司來。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投書人只要在匭使院留下一個可以聯絡其人的固定地址,但若是特別要緊的事情,則就必須要對投書人進行嚴密的控制。
除了張洛之外,此時匭使院中也聚集了幾十名投書人,有的是獻頌、有的是上訪,各自排隊入前講述投書銅匭的目的。
但那姚拾遺對這些似乎都不感興趣,只讓一邊的吏員負責記錄這些情況,自己視線則在人群中尋找,待見到張洛的身影后便抬手指著他發問道:“你便是張燕公家人?投書何事?”
張洛自知這一刻便踏進了敵人的地盤,任何回應都直接決定了事情的進程,而為了降低自身的風險,他這會兒便也要開始偽裝了,于是張嘴便說道:“小民張雒奴,張燕公門下孽孫,門中親眾仗恃燕公聲勢,多有狂悖不法行徑,人所不齒,眾怨沸騰,小民恥于同流,憤而投書銅匭,期望能上達天聽、嚴懲不法!”
此言一出,整個匭使院中頓時一片嘩然,眾人全都一臉驚詫的望向張洛。
甚至就連那姚拾遺一時間都瞪大雙眼,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你所言屬實?可有憑證?”
張洛瞧這家伙這么大反應,一時間心內也不免有些意外,你這八品小拾遺就算是站在敵對陣營,有必要這么急切嗎?難道斗倒了張說,還能讓你接班不成?
這會兒,一邊看熱鬧的金吾衛軍士卻笑起來,指著張洛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說道:“姚拾遺便是姚梁公門下名孫,張氏子家丑訴于拾遺、正合其宜!”
姚梁公?姚崇!
張洛本來就在猜測這位姚拾遺可能家世不俗,果然這人也不是一般的孫子,竟然是開元名相姚崇之孫。有此家世,年紀輕輕便擔任拾遺要職那自然就再正常不過了。
看這姚拾遺和金吾衛軍士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可見都沒有什么好心思。
南衙軍士因為張說在封禪中處事不公、令他們封賞甚薄還心存怨恨也就罷了,而這姚拾遺如此樂見張家倒霉,那就屬于是歷史遺留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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