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過了好一會兒,圣人才有些不舍的掩卷感嘆一聲,旋即便又望著張洛詢問道。
聽到皇帝對這篇奏書表現出了認可的意思,張洛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無論他今天晚上應答如何得體、處事如何機敏,但落到最后結果如何,終究還是得看能不能拿出真正能夠打動皇帝的真東西。
如果這篇奏書不能得到皇帝的認可與欣賞,那么無論他做出再多的努力,到最后也只會是一場空,出生入死了一個寂寞。
趁著皇帝被此獻策打動之際,張洛又暗暗咬了一下舌尖一側,趁著痛到眼淚將涌之際,他又深跪殿中,哽咽說道:“小民今日投書銅匭,除了要將此良謀進獻于上,也是不愿周錄事這忠直之士被埋沒于江湖。
圣人垂問,小民不敢隱瞞,周錄事業已死于王事,不能再承沐君恩。日前洛南又生水患,周錄事適逢其事,搶救不及,身溺洪波……”
“此員竟死了?”
圣人聞聽此言,一時間也是面露失望之色,此奏書所言漕運諸事,恰好能夠紓解封禪之后的物困,原本他還想召此人入朝細問深論相關事宜,卻不想此人竟然已經不在了,心中自是大感惋惜。
“周錄事雖死王事,但卻身后未已。河南府未審事之詳細,卻先咎死事之人,入戶捉捕其家人系于府獄,忠勤之士竟成罪人。小民先受其恩,復欽其才,冒死舉之,乞達天聽!”
張洛也沒有一味的為周良邀賞,而是繼續誠懇的說道:“圣人覽此計謀,應知此員不俗,絕非昏昏于事、不堪任用的庸官惡吏。小民懇請圣人能遣御史往河南府究核其事,若周錄事當真有罪、死不足惜,若是直士受屈,恭待圣裁!”
“還有這樣的事情……”
圣人聽到這里,眉頭便也深深皺起,他本以為此夜召見少年是要受朝中人事爭斗的滋擾,卻沒想到事情大出自己所料,先是看到一份真正稱得上能夠經邦濟國的良謀,轉又聽到一件地方官員疑似處斷不公的事情。
事情究竟如何,他自然不能聽信少年一面之辭,在沒有切實了解之前,他也沒有做出什么答復,不過望向少年的眼神卻變得和善起來。
“張氏子今日登闕奏事,不畏威權,勇毅敢當,救親報恩,甚有可稱,確是難得。只有一點不解,誰人教你如此行事?”
此時圣人對于張洛的印象已經大有好轉,這少年奏答得體、言事有據,而且所奏切合時弊,并不是令人厭煩的人事攻訐,圣人對其也漸生賞識。
最后這個問題只是單純的好奇,在他看來這少年年齡閱歷擺在這里,臨場應答得體或是天賦使然,但是整場行事計劃顯然不是少年自身的經驗能夠構想出來的,如果是其祖父張說為之構計,則就比較合理。
然而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殿側珠簾后的武惠妃已是臉色驟變,張洛也不由得面露難色,至于站在一旁的高力士,臉上則露出幾分玩味的神情,比較期待少年會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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