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王這一舉動也吸引了帳內眾人的視線都望向他,而河東王自己自有一股旁若無人的架勢,不出意外的景致來到忠王座席之間。
但接下來河東王卻并沒有望向張岱,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張垍與寧親公主之間。
他剛從馬球場上下來,身上還有汗水和塵埃,這么一坐便直接弄污了公主座下的彩氈,但那剛才用腳踢開阿蘭的婢女卻一動都不敢動。
“忽然來了興致,欲與張卿話事。冒犯了公主,還請公主見諒。”
河東王也自知動作有些魯莽,但卻并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又回望寧親公主對其咧嘴笑道。
“河東王不必多禮,不擾你等男兒敘事。”
寧親公主對此倒也并未計較,只是有點受不了河東王身上汗氣,索性便避席而出,往隔席常芬公主席中坐定姊妹敘話去了。
“方才球場上,河東王表現不俗,雖敗猶榮。”
張垍見河東王莽莽撞撞湊過來,一時間也有些意外,但還是保持著禮貌的笑容對其說道。
“我技藝高低,也不勞張卿品評。此番過來,只有一事要問張卿。”
河東王擺手打斷了張垍的恭維,這才用視線掃了一眼張岱,然后又望著張垍說道:“適才張卿猶子受詰帳內,我妹發聲助他,這有錯嗎?張卿你愛不愛護自家子弟,我懶于過問,但你反駁我妹、害其好心,讓她難堪,這做的對嗎?”
張垍沒想到河東王這么直接來問責自己,一時間愕然當場、無言以對。
一旁的忠王不忍見妹婿過于難堪,連忙開口笑語道:“勝敗常事,河東王大不必羞惱遷怒。方才你不在場,事已妥善解決。
張郎感懷知己、踏歌贈于堂妹,群徒正羨聲辭之美,更無別言調侃,大不必再計較微情。此事張郎亦親歷者,有什么疑惑,王可自問張卿。”
親疏遠近,忠王分得很清,開口便要把河東王的怒氣往張岱身上引。
張岱雖然不爽,但縣主確是為他出頭,河東王既然抗議,他自然也不能閉口不言。只是他這里還未及開口,便被河東王擺手制止了。
“大王心胸豁達,讓人欽佩。但小王我卻無這樣的心境,大事小情,心中有數,也不需旁人教我!”
河東王卻是不給忠王面子,開口直接回懟過去,旋即又望著神情仍自變幻不定的張垍繼續追問道:“張卿思定沒有?我妹她有錯嗎?張卿你這般處事對嗎?”
“我家事如何處置,倒是無需細告于大王。但縣主若覺得委屈,我自應致歉。雒奴,你代我去向縣主……”
張垍受此逼問,眉頭緊皺著開口說道,但話還沒說完,河東王直將提來的酒甕擺在他案上,旋即又沉聲道:“張卿戲我?小王落拓無禮,識者皆知。今我入此,是聽你耍弄話術來了?我兄妹一胎雙胞,睚眥之怨我必百倍報之!眼下對你還留幾分敬意,你若還要試探,今夜便讓你開開眼界!”
“大王要我如何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