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了?”伏見鹿反問。
這下風間拓齋無話可說了,他感覺自己就不該問這個問題。沉默片刻后,他還是有些不甘心,說道:“那如果老人的家屬找你問責呢?你良心不會受折磨嗎?”
“你這問的什么白癡問題?”
伏見鹿懶得回答,他岔開話題,說道:“你要是真問心有愧,就自己想辦法彌補源玉子……她最近在煩惱自己能力不足,在列車上沒幫到什么忙,所以很自責。反正你也沒什么事做,不如去教她練槍法。”
“九條長官能幫她找更好的老師吧?”風間拓齋不太自信。
“哈!九條唯不讓她辭職就不錯了,不可能讓人教她實戰槍術的,你要體諒一個母親的心。”
伏見鹿說完,單手推著輪椅,打算回病院休息。
該做的他都做了,‘忘了某事’的異樣感總算消失了。
伏見鹿還沒推多遠,輪椅自己動了起來。他轉頭一看,風間拓齋幫忙握住了把手,正推著他往前走。
“喲,這不是風間警部嗎,怎么親自給我推輪椅了。”伏見鹿松手,靠在椅背上。
風間拓齋沒回答,他一路將伏見鹿送回了病院。
臨走前,他站在病院門口,回頭說道:“你還是改改這壞毛病吧。”
“我怎么了?”伏見鹿躺在病床上,斜睨著問道。
“男人傲嬌很惡心的。”風間拓齋說。
“你在說什么鬼話?”伏見鹿眉頭打結。
“剛才你不是說不哄么?不是說不幫我擦屁股么?”風間拓齋不等他怒罵,繼續說道:“我很感激你,謝謝。有什么需要打電話跟我說一聲就行,告辭。”
說完,他離開了病房,順手關上了房門。
伏見鹿氣得牙根發癢,天使小人適時冒了出來,安撫他說:“你做了好事,不要在意其他人怎么評價”;惡魔川合嘿嘿偷笑,嘲諷道:“死傲嬌!死傲嬌!越是不承認,越顯得傲嬌!”
天使小人終于雄起,用光圈狠狠地砸在川合的腦袋上。川合勃然大怒,舉叉反擊,兩個小人廝打起來。
伏見鹿心煩意亂,干脆閉上了眼睛,打算睡一覺再說。
……
風間拓齋離開病院,坐電車回家,半路還有熱心腸的年輕人給殘疾人讓座。他沒搭理對方,下車后又點了一根煙,步行到公寓樓,站在自家門前,掏鑰匙開門。
客廳里空蕩蕩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他隨手關門,摁下座機,播放語音留言。警視廳打來了解雇通知,幾名關系比較好的同事約他吃飯,還有渡邊俊咋咋呼呼的說自己就住在樓下,歡迎老大隨時找他來喝酒訴苦……
嘟的一聲,語音信箱空了。
風間拓齋叼著煙,穿過客廳,走到了陽臺邊。他下意識將手搭在欄桿上,忽然想起了那塊銹跡,忍不住用力晃了晃欄桿。
紋絲未動。
他彎下腰,發現那處銹跡不知何時被刷干凈了。
隔壁傳來狗吠,樓下有小孩在大笑。風間拓齋咬著牙,低聲嗚咽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