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親如此上心,九條唯身體后仰,拿伏見鹿做擋箭牌:“呃,他不是名門,父母雙亡,和玉子是同事。”
聞言,九條睦一點也不在意,他對于女兒跟孫女的要求,只有‘嫁人’這一條而已。
“噢!父母雙亡算是優點。下周讓他過來一趟,我要見見這小子,九條家招婿也是有門檻的……”
見父親越說越起勁,九條唯頭皮發麻,畢竟在她眼里,伏見鹿跟藤原譽是一路貨色——她給玉子定的擇偶標準很簡單:有沒有能力不重要,人品好才最重要。
“他們還沒到談婚論嫁那一步。”九條唯連忙補了一句。
“搞什么,那家伙不想負責?”九條睦眉頭皺得更深了,說話時帶著幾分殺氣。
“還沒到初夜那一步。”九條唯只能繼續說道。
九條睦不信:“你怎么知道的?當初你不是也瞞著我……”
九條唯面無表情打斷道:“她家客廳有微型攝像頭,鞋底有追蹤器,她沒去過情侶旅館……所以還沒到初夜那一步。”
“……”
九條睦很想說這種行為比他更加過分,但仔細想想,自己好像也沒有立場指責女兒,干脆就當作無事發生,繼續追問道:“那他們具體進展到哪一步了?”
“應該……還在……曖昧?”九條唯別過臉。
“開什么玩笑!!”
九條睦猛地一拍茶桌,他是老了,不是死了,該生氣還會生氣的:“玉子今年毛二十三歲,四舍五入二十五歲,再四舍五入三十歲,再四舍五入就是五十歲的人了!怎么還像小女孩一樣跟男人過家家玩曖昧?!”
“不不不,你這算的明顯有問題吧?就算再怎么四舍五入她都是二十二歲啊!”
“二十二歲也不小了!我十九歲的時候就已經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完成了人生的第一個理想……別以為她還有大把的時間浪費!”
或許是情緒太過激動,九條睦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聲接一聲,一聲比一聲大,像是要把肺臟咳破,帶著一陣黏稠的啰音。
九條唯下意識想給父親拍背,但她抬起的手懸在半空,遲遲沒有伸過去。
小姓用托盤端來幾粒藥,她看著父親牛飲茶水,只為了吞藥,忽然明白父親為什么會說她老了。
良久,九條睦緩過勁來,他神情疲憊,聲音沙啞,臉上的皺紋像干涸開裂的河床:“如果她有戀人,那我就不說什么了;但如果她沒有,年底我會親自給她安排婚事。”
見女兒張口欲言,九條睦抬手打斷:“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我已經做出讓步了。”
“如果她有戀人呢?”九條唯問。
“今年必須結婚。”九條睦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前提是對方夠資格做九條家的女婿。”
“今年都已經四月份了,四舍五入是六月份,再四舍五入就是十二月了,時間根本來不及啊……”
“好好好,”九條睦氣笑了:“那就今年訂婚,明年結婚。”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九條唯實在沒辦法再推諉。
她只能起身告辭,拜托父親一定要盡力。
后者點了點頭,不耐煩地揮手,等九條唯走到門口,他忽然開口叮囑道:“保重身體。”
九條唯頓了頓,側身點頭:“您也是。”
說完,她莫名覺得有些尷尬,快步穿過門廊,離開前院,在大門前找管家領回手機。
她拿到手機,第一時間查看有無陌生來信——沒想到還真有,接連彈出十幾條短訊提示,她心中一驚,連忙點開第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