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區別嗎?說不定等到開庭時,藤原先生的朋友們就會翻供,承認是自己叫藤原先生去喝酒的……到了法庭上,這件事并不會納入量刑因素,之所以這么說,只是想著對外報道時保留幾分面子而已。”
源玉子已經氣上頭了,她雙手撐著桌面,俯視著菊田律師:“那人是藤原先生帶走的,這總有區別了吧?”
“您怎么定義‘帶走’這個詞?有人目擊藤原先生暴力脅迫了嗎?有口供證明藤原先生強迫吉川莉緒離開酒吧嗎?有證據證明藤原先生違背吉川莉緒的個人意愿嗎?如果沒有的話,只能陳述客觀事實,即為「他們一起離開了酒吧」,并不能證明此事跟吉川莉緒的死有因果關系。”
菊田律師不為所動,詰問結束后,他反問源玉子道:“不然的話,按照您的邏輯,那我是不是同樣可以假設吉川莉緒是尾隨藤原先生進入酒店的呢?”
……
這家伙說起話來,怎么跟以前的伏見君一樣令人討厭?
源玉子撅起小嘴,她心里不高興,但還是會講道理的——就事論事,菊田律師說的沒錯,句句都在理,但合起來就變味兒了。
“你怎么不說話?”
她轉過頭,看向伏見鹿,壓低聲音問道:“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怎么現在就啞火了?”
“我說什么?你想讓我說什么?”伏見鹿裝傻充愣。
“找找漏洞啊!這律師的推論肯定有問題,咱倆都知道藤原譽的服藥時間,再加上他是自己走回酒店的,說明他當時是清醒狀態,怎么可能在無自知的情況下殺人呢?再說了,他不是去酒吧獵艷嗎?怎么回酒店就守身如玉了?”
源玉子語速極快,說了一連串,總而言之就是讓伏見鹿幫忙挑刺。
她剛才把疑點都擺出來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說不過菊田律師,搞不好在法庭上會一敗涂地。
伏見鹿趁火打劫,他努了努嘴,說道:“你給我加蓋一個印戳,我就幫忙說幾句。”
“這、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我什么時候變成主辦官了?讓你加蓋印戳是給你面子,證明這起案子是在你的指揮下辦成的……不然的話,我隨便動動嘴皮,把你的功勞摘了,那這起案子算誰辦成的?”伏見鹿振振有詞。
源玉子仔細一琢磨,覺得是這個理,但聽起來跟菊田律師的調調一樣,有股忽悠人的討厭勁兒。
但她不是伏見君,她向來心胸寬廣,才不會小氣吧啦的摳搜,干脆利落地翻出筆記本,掏出「正義執行」印章,哈了口氣,啪的一下蓋上了紅戳。
“行了吧?”源玉子沒好氣道。
“可以可以。”
伏見鹿笑瞇瞇地點頭,隨后看向菊田律師。后者頓時一愣,莫名有一種照鏡子的錯覺。
“咳咳,那個,我說句公道話吧……”
伏見鹿正兒八經地敲了敲桌面:“雖說兇器不是藤原先生帶來的,但你也不能假設是死者帶來的吧?”
“不然還能是誰?”菊田律師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這就是你需要舉證、同時也是我們需要調查的事情了,”伏見鹿一臉正義凌然,但嘴上不說人話:“菊田律師,法庭是要講證據的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