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藤原譽回:你也信基督?”
“現在你明白了吧?吉川莉緒想要上天堂跟男友團聚,所以才會懇求藤原譽幫忙——這里所說的「幫忙」,并不僅僅只是讓藤原譽捅她一刀,更重要的是藤原譽需要背負「殺人者」的罪名。”
“吉川莉緒大概一開始就是這個打算,所以她背部才會有很多并不致命的奇怪傷口。”
伏見鹿反手比劃了一下,說道:“她本人反手持刀,試圖從背后捅死自己,讓藤原譽承擔「殺人者」的罪名,如此一來,她在世人眼中就不算做「自殺」。”
“但一個人想要從背后捅死自己,其難度不亞于自己拉繩索把自己吊死。幾度嘗試無果后,她才不得不向藤原譽求助。”
“本案最離奇的難點就在于,藤原譽真的答應了。”
“不論他們中間說了些什么,藤原譽大概率最后一刀捅死了吉川莉緒,給了她一個痛快,同時為了完成她的遺愿,刻意隱瞞兇案過程,主動承認殺人罪行,就為了讓大家認為吉川莉緒不是死于自殺。”
“事后大概會有牧師去主持葬禮,禱告過后,吉川莉緒的靈魂就能上天堂。”
說完,伏見鹿又嘬起了可樂,發出滋滋滋的響聲。
源玉子雙手抱頭,懷疑人生,她忍不住質疑道:“這也太扯了……吉川莉緒這不是在自欺欺人嗎?”
“誰沒有自欺欺人過?”伏見鹿不以為意,“藤原譽不也經常自欺欺人嗎?他在審訊時都承認了,成仙什么的,只是他自己騙自己而已。”
源玉子想說‘我就沒有過’,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兔子警官,不自覺閉上了嘴。
照這么說,是她的推理有誤,最終導致藤原譽被檢察官以故意殺人罪起訴。
這下源玉子的壓力更大了,大腦的溫度計即將爆表。
以前她看別人辦案輕輕松松,就跟玩兒一樣,覺得我上我也行,等到她自個主辦案件,才切身的感受到,偵辦兇案所需要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稍有差池,就會毀了一個人的一生。
源玉子萎靡不振,耷拉著腦袋,呆毛都垂了下來。伏見鹿見狀,安慰道:“沒事,從結果上來說,藤原譽還是殺人了。”
“可、可他的動機是幫助死者自殺……”
“你有證據嗎?你怎么證明藤原譽本人是怎么想的?”伏見鹿依舊在滋滋滋吸可樂。
“這錄音帶不是證據嗎?”
“需要我給你普法嗎?”伏見鹿反問。
“好吧,我知道它不算……”源玉子嘟囔道:“不論如何,我的結案報告肯定寫錯了。”
“問題不大,幫人自殺涉及囑托殺人罪,根據日本刑法第202條規定,教唆或幫助他人自殺,或受他人囑托或得到他人的同意而殺之的,處六個月以上七年以下的懲役或監禁,未遂行為同樣視為犯罪。”
“順帶一提,日本《刑法典》規定,犯殺人罪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不過在司法實踐中,對于初犯、只殺死一人,且犯罪情節較輕的情況,也有判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可能。”
伏見鹿普及了一下日本刑事法律,最后說道:“從量刑上看,兩項罪名其實沒什么區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