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結束后,藤原譽緊急送醫,他沒什么大礙,只是兩只手掌多了個洞——吉川先生一擊不成,拔出再刺,又被他另一只手擋住了——這下藤原譽能cos某位熱門歷史人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成仙了。
藤原總監給菊田律師結了大筆尾款,盡管兩人心里都清楚,辯論點到底是誰想出來的、邏輯鏈又是誰整理的,但他們都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吉川先生被羈押,在法庭上殺人未遂,性質相當惡劣,估計會被重罰。藤原總監并不打算追究,只要兒子沒死、沒進監獄,手掌心戳個洞也沒什么,倒不如說是那小子活該。他早就勸誡過很多次,不要酗酒,不要去風月場所,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可藤原譽就是不聽。
現在,他只希望藤原譽能長個教訓。
吉川太太先是痛失女兒,現在又要失去丈夫,源玉子都不敢想他們有多難熬。她站在法庭上,等到警察進場,急救人員抬起擔架,眾人來來去去,從嘈雜轉至寂靜,待到散場后,法庭依舊是法庭。
莊嚴肅穆,矗立沉默。
等到明天太陽升起,通宵加班的法官們打著哈欠走進這扇大門,不知道又會有誰蒙受冤屈或不公,于此地懇求最后的正義。
源玉子腦子亂糟糟的,等她回過神來時,伏見鹿已經不在旁聽席上了。
她掏出粉色翻蓋小手機,正準備給伏見鹿打電話,推開大門后,才發現伏見鹿背對著蹲坐在法院外的馬路牙子上。
“你出來怎么不喊我……”
源玉子正說著,她快步走過去,留意到伏見鹿頭頂正在冒煙,頓時驚叫一聲:“你怎么燒起來了?”
伏見鹿下意識回頭,他兩指夾著一根煙,鼻孔噴出兩道白霧,一臉莫名其妙:“什么燒起來了。”
源玉子瞪大了眼睛,那表情活像貓見了老鼠、狗見了粑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去,奪走了伏見鹿手中的香煙,捏著煙嘴大聲質問道:“你怎么能抽煙啊?!”
“我都成年了,為什么不能抽煙?”伏見鹿從她手里抽走香煙,重新叼在嘴巴上,“哪個男人不抽煙啊?”
“我爸就不抽!”源玉子顧不上燙,雙手合掌一拍,快速拍滅了火星,伏見鹿嘴上叼著的香煙末端癟了下來。
“你爸還沒你媽活得長……”
伏見鹿意識到這話有點過分,他把后半截話咽了下去,轉而說道:“風間和渡邊不也抽煙?你怎么不說他們?”
“那不一樣!”源玉子很不高興。
“有什么不一樣的?”伏見鹿反問。
“就是不一樣!別人我管不著,但……”源玉子卡殼了,她沒法說‘但你不行’這四個字。
看到她窘迫的模樣,伏見鹿煩躁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他隨口吐掉半支香煙,轉身咧嘴笑道:“但什么?”
“沒、沒什么……”
“為什么別人管不著?我難道不是別人嗎?”伏見鹿像小學生一樣,歪頭追著源玉子別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