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玉子知道,伏見搭檔跟自己一樣,追求正義、痛恨不公,愿意以身作則,為社會和諧安定做出貢獻。
但她萬萬沒想到,伏見君的信仰如此堅定!
正所謂危難知人心,伏見君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仍舊能堅守原則,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源玉子佩服了大概五秒鐘,見伏見鹿依舊保持著‘慷慨赴死’的神情,她隱約起了一點小小的疑心,總覺得有一點違和感,但又說不上來哪里出了問題。
既然催眠嫌疑人有較大風險,那伏見君身為警察,自然當以對方的安全為重——在沒有定罪之前,上杉紫苑都只是犯罪嫌疑人,享有公民的權利。
源玉子覺得以上邏輯沒什么毛病,但這話從伏見君嘴里說出來,怎么聽都覺得別扭。
乍聽之下,她覺得偉光正;細品之后,她覺得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對勁。
伏見鹿兀自掏出手機,給搜查科打電話,說是上杉紫苑找著了,就近送到診所進行心理治療。
木下翔仁得知此事,大喜過望,他頓時覺得,伏見鹿這家伙雖然經常摸魚,但關鍵時刻還是挺有用的,不算是在吃空餉。
“等著,我們馬上去接人。”木下翔仁讓他別掛斷電話。
搜查科刑警和上杉家保鏢驅車趕來,估摸著不到二十分鐘就能趕到。
伏見鹿打算回避一下,以免上杉紫苑當眾叫他爸爸,引起什么奇怪的誤會。他打完電話,推說要上廁所,打算坐在座便器上,等上杉紫苑被接走再出來。
源玉子不好好地守著嫌犯,跟在伏見鹿身后,她忍不住追問道:“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不然呢?”伏見鹿反問。
“那、那你身上的毒怎么辦?”源玉子一臉憂心。
伏見鹿估算了一下她的耐心,畢竟照顧絕癥患者是個熬人心智的事情。當一個人身患絕癥,痛苦的不僅僅是他本人,還有他的家屬,必須每日枯燥地陪護、照顧、承擔醫藥費、承受負面情緒……如果他裝得太久,搞不好源玉子會崩潰。
“沒事,我大概還有……兩年……啊不,半年可活。”
他觀察著源玉子的表情,試探了一句,及時改口:“半年足夠了,我能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能了無遺憾地死去。”
伏見鹿打算先享受半年,如果半年后源玉子撐不住了,他再給源玉子一個驚喜——到時候他會謊稱自己找到了特效藥,治好了身上的鵺毒,想必源玉子一定會喜極而泣吧!
源玉子聽了這話,鼻腔一酸,又忍不住想掉小珍珠。
才半年……
怎么才半年呢?
換算過來,就是六個月,跟他們在警校學習的時間一樣長。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源玉子覺得六個月的警校時光眨眼便過去了,要是換算成伏見君的陽壽,她估計也是一眨眼就過去了。
她默默跟在伏見鹿身后,腦海里已經開始播放伏見君的葬禮小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