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那件風衣,發了下楞,回過神來,看向風間拓齋,能聞到風衣上若有若無的煙味。
嗯,其實不難聞。
“別這樣,”森木雅嵐不想被區別對待:“沒什么大不了的。”
“所長真豪爽,那我就不客氣了。”渡邊俊轉過頭,想要一飽眼福,順帶報復一下所長先前總是掃興。
風間拓齋反手就是一耳光,力道不重,只是把渡邊俊的臉扇回正面的朝向。
“沒事,我也不想讓人看到斷了胳膊的地方。”風間拓齋說。
森木雅嵐第一次覺得男人說話中聽,以前她從來沒留意過風間拓齋,要不是因為源玉子和伏見鹿,她這輩子大概都不會跟風間拓齋這種人產生交集。
“嗯,好。”她也不矯情,整理了一下,套上風衣,扣上扣子:“伏見君他們呢?現在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啊。”渡邊俊插嘴說道:“我們到了指定地點,但沒看到他們,風間前輩建議先往反方向逃跑,免得撞上了放火的那群人……然后我肚子疼,想拉屎,正好瞅見你們了,就趕緊叫老大過來……”
森木雅嵐正奇怪光頭男是怎么發現的,現在她總算回過味來了,原來是臭味暴露了渡邊俊等人的方位。
夜行七也懵了,他都沒想到能這么巧,剛好就撞上,早知道就聽光頭男的了,強撐著多走幾步路,說不定就能躲過這一遭了。
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風間拓齋和森木雅嵐一左一右站定,渡邊俊蹲在夜行七面前,雙手搭在膝蓋上,用混混標志性的怪叫呵斥道:“貼咩呀路!”
“我什么都不會說的!”夜行七大吼。
“我還沒問呢!”渡邊俊說。
“不管你問什么,我都……”夜行七話還沒說完,就見森木雅嵐撿起了他手邊的槍,頂著他的腦門,他連忙改口說道:“我、我說,我說,你們問吧……別,上膛是什么意思,別動用暴力啊……有事可以坐下來好好談……”
森木雅嵐動作流暢地退彈、上膛、瞄準,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砰!
又是一聲槍響,子彈從夜行七的嘴唇穿過,打掉了兩顆門牙,穿透了喉管和頸椎,最后從后脖頸射出。
這一槍不致命,夜行七瞪大了眼,面露痛苦,他捂著嘴,血從指縫里涌出,想要說點什么,卻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半晌,他仰面倒在地上,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詛咒。
如果他沒窒息的話,要不了多久,也會失血過多而亡。
渡邊俊被槍聲嚇了一跳,他回過頭來,問道:“不是說要留活口問話嗎?怎么就動私刑了?”
“他不是說什么都不交代嗎?”森木雅嵐說。
“可他剛才不也松口了……”
渡邊俊話還沒說完,就被風間拓齋打斷了,他示意不用糾結這件事,應該繼續往反方向撤離,在海岸線附近繞一圈,摸回皮筏艇的位置,等待伏見鹿和源玉子會合。
“好主意。”渡邊俊其實分不出好壞,只要是老大出的主意,那就是好主意。
森木雅嵐也沒有異議,三人達成了共識,一同往外圍進發。
另一邊,伏見鹿和上杉紫苑的對峙也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白熱化,烈火漸漸的耗空了氧氣,近地面的視野都開始變得扭曲,伏見鹿即不能上前,也不能就這么離開,只能不停地跟上杉紫苑談判。
在這一過程中,他把談判技能升到了十級,不斷地試圖拖延時間,讓九條唯帶人去救人質。
可惜事與愿違,機動隊繞了一大圈,再度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就在隔離帶附近。
“放下武器!”
九條唯隔著三十米以及機動隊員喊話:“立即投降!這是最后一次警告,十秒后我方會開火!”
上杉紫苑沒有回話,她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扣子,露出胸口猙獰的傷疤,一根藍色的線路延伸進創口縫隙。
九條唯一愣,抬手示意機動隊員別開槍,她認識這玩意,先前在阿俊身上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