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家的拖網船撈空了石狩灣的秋鮭……”
“小唯那丫頭更慘!她爹把運河邊那間和果子鋪改成冷庫了!”濱田婆婆朝窗外廢棄倉庫努嘴:“多好的鋪面啊,當年還說給她當嫁妝呢……”
伏見鹿撐著下巴,從眾人抱怨中,他感受到了財閥的力量。
北海道漁業產量自1990年代初開始下滑,1991年前后,政府逐步實施禁漁區和配額制度……具體怎么分配,懂的都懂。
伏見鹿上一世在國內,沒見過金融泡沫破裂的樣子,也沒有切身體會過金融風暴的可怕。
但眼下他略微感受到了東亞其他國家經受金融泡沫摧殘后的樣子。
平成泡沫下的北海道,財閥的壟斷正碾碎最后手工業火苗,早期資本的原始積累已經開始了。
嗯,難怪九條唯能當上警視監,原來娘家竟然這么有錢。
伏見鹿再轉頭看向源玉子,好似看到了一尊閃閃發光的玉佛。他忽然覺得自己英明神武,當初所作的決定無疑是正確的。
要是日后真的跟源玉子結婚了,那他還當個屁的刑警,薪水小偷什么的弱爆了,不如當財閥蛀蟲來得爽快。
天使小人和惡魔小人說得都不對,就得放長線釣大魚。他不是拜倒在了源玉子的石榴裙下,而是通過源玉子邁向了上流社會。
這么一想的話,他還是西格瑪男人。
伏見鹿成功用精神勝利法說服了自己,一時間龍心大悅,都不計較源玉子吹牛皮的事情了。
普通人吹牛皮那叫打腫臉充胖子,而九條家巨型壟斷財閥家主嫡女的長女,在眾人面前吹的最大的牛皮是‘我是伏見鹿的上司’,沒有什么能比這更低調的了。
玉子陛下微服私訪,不該打擾她雅興才是。
伏見鹿想著,給源玉子添了杯大麥茶,說:“你們先聊著,我去弄點下酒菜。”
“呃?啊,好。”
源玉子端著大麥茶,她回過頭,看著伏見鹿進廚房,又穿上了那件粉色小圍裙。
這家伙怎么回事?
源玉子一時間疑心大起,一般伏見鹿切換成陽光開朗大男孩模式,指定心里有鬼。
她左思右想,覺得伏見鹿可能是打算戳破自己的牛皮,不由地緊張起來,連忙跟著進廚房:“我去幫忙!”
濱田婆婆拉住她,說道:“以后做家務的日子長著咧!就該讓他忙!”
眾人都向著源玉子,覺得這才是小白臉該有的樣子。女主人在外面接待客人,而小白臉就負責在廚房弄吃的。
源玉子經歷東京這一年多的鍛煉,情商upup已經升到了比正常人略高的水準。現在她一聽濱田婆婆的話,就猜到了濱田婆婆的意思,心里反而更加緊張了。
這話要是讓伏見君聽到了,那還得了?
源玉子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暫且不提伏見君的邪惡吟唱,光是戳破她的牛皮就夠她喝一壺的了。
“沒、沒事,我就去幫個忙。”
源玉子已讀亂回,匆匆走了。
她進廚房之前,回頭瞥了一眼,發現大家都在張望,連忙拉上了廚房隔斷門。
“你怎么來了?”伏見鹿正在給腌蘿卜擺盤,他拿著超長的筷子,從陶罐里夾紅色的蘿卜。
“我、我來看你。”
源玉子雙手抱胸,有些心虛,在廚房里轉來轉去,旁敲側擊問道:“剛才讓你叫隊長,你不生氣吧?”
伏見鹿一聽,就知道這家伙在擔心什么。